“如先賢孔夫子自言‘吾不如老農’,可見先賢也不是萬能的,而孔夫子耕作雖不如老農,卻少饑餓,又可見孔夫子本身就是有階級性的,其言也多建立於他人供養之上,既他人力行下層實踐,而孔夫子力行上層實踐。”

“但後世之人多有疏忽,遵循先賢之論的同時不自覺的忘記了自己並不是站在平地上,而是站在別人的肩上,其者於上或有實踐,而於下卻不曾在意自己的理論有多麽不切實際。”

“我若問一言,不知諸位先生可否解答,諸位先生多言‘我華夏之民、我華夏萬民’,既民,何為民?”

“額……”這倒不是眾人答不上來,而是不好回答。

如儒家,其所言之民便是與其同階級的人,既有資本上得起學的人,有資本能做君子的人,而無此資本者便不是儒家所說之民。

再如道家,道家倒是萬生皆以為民,但道家所思無為而無不為,多崇尚自然,卻少人為,若論係萬民,道家哪好說話,畢竟南方還有幾百萬將要餓死的人呢。

但不說話就算完了嬴贏宏哪會允許“這樣吧,我問諸位,財食盈足,有全力為學者可謂民?”

“謂民。”

“貧卻少饑,有餘力可為學者可謂民?”

“……謂民。”

“困而多乏,為充饑尚不足力,不能為學者可謂民?”

“……”

“隻可橫臥,動輒饑苦不堪,皮骨盡消者可謂民?”

“……”

“怎麽?以諸位先生之見,難道無力自足者既為奴?有力自足者既為民?”事實如此,嬴宏再故意嘲諷一番“如此,諸位先生著眼的不還是利嗎?又何談去利尋禮呢?”

“萬生皆民,隻因人為不力,才使萬民參差不等,非我等有意區別。”王濟又將吃得飽吃不飽的問題扔給了國家代言人嬴宏。

“確實是人為不力。”嬴宏倒也將這個問題接下了,但接下並不等於認輸“但並非無人有意區別,若不然,諸位先生何意在此高談闊論?”

“兵首這是何意?”

“諸位先生可願為民做主?”

“當然原因,先賢所授諸理無不是為民做主。”

“嗯,好。”接下來就是嬴宏引導話題的時間了“我要請教諸位,民饑,食何來?”

“自然是耕作而來。”

“誰人耕作。”

“民自耕作。”王濟答得倒痛快,畢竟王濟吃的飯就是自己種出來的。

“幾年前大秦遇旱澇之災,耕作微得,如何?”嬴宏承認自己耕作自己吃飯是沒問題,但這隻是理想情況,若無集體,何以抵抗天災?百姓哪能像王濟一樣這片地爛了就跑到下一片地去。

“授民兼愛道理,民可互易食,未災之救災之,可。”田昌不愧是齊墨家之首,時代更迭,田昌竟然還能堅持兼愛非攻這一套。

“田先生,你覺得可能嗎?”人性本善或是人性本惡都無所謂,嬴宏更注重的是實際,隻談論理想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