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快起來穿上鞋,你傻柱叔燒肉吃了,起晚的話盤子都被舔幹淨了。”

    秦淮茹推了下仍舊酣睡中的兒子,臉上的寵溺慈愛遮掩不住,為了防止女兒聽到還特意壓低了聲音。

    她和婆婆一樣都是個重男輕女的鴿子眼,覺得小當、槐花長大嫁出去都是賠錢貨,所以家裏有些零嘴啥的都是緊著棒梗來。

    “傻柱燒肉?這個傻廚子趁我睡覺燒肉吃,屋子裏指定還有存貨,白天隻拿花生米出來,真是小氣!”

    棒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想到肉的滋味,隻覺得嘴裏的口水忍不住流了出來,趿拉上敞開嘴的破單鞋就準備放開腮幫子狂吃。

    “棒梗真是遭苦了,等忙完家裏的事一定要到供銷社扯塊好布,剪塊厚鞋底子,讓他奶做雙千層底,小當,槐花也各做一雙。”

    擦了下眼角滲出的淚水,秦淮茹臉上滿是苦處,之前賈東旭還活著的時候,她每天隻需要為吃食考慮就行了,縫縫補補的還能有些閑時間。

    但是現在丈夫離她而去,以後屋裏屋外的家務全憑秦淮茹一個人操持著了,而且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

    想著想著,愈發覺得生活艱難。

    看來看人在熟睡中的女兒,秦淮茹突然有了另外的想法:“布票金貴著呢,小當、槐花女孩子受點苦沒什麽,棒梗男孩子活潑,要多做幾雙厚點兒的布鞋,隆冬臘月裏省的挨凍。”

    秦淮茹望著棒梗腳上踩著的破布單鞋,臉上滿是心疼,至於說槐花和小當,選擇性地被她無視了。

    所謂窮養兒,富養女,終究於這個時代的背景格格不入,無論是城裏工薪階層還是農村,帶把的都是香餑餑。

    收拾好心情之後,秦淮茹躡手躡腳的關上門,正準備嚐嚐傻柱的手藝,卻見前一秒還滿心歡喜的棒梗,現在灰頭土臉的跑了回來。

    跑的過程中猛的撞到秦淮茹的胸口,生疼,但棒梗熟視無睹,像個受驚的老鼠一樣鑽進被窩裏瑟瑟發抖。

    “李登雲,李登雲居然跟傻柱攪和在一起了……”

    沒等秦淮茹詢問,棒梗咬著牙床,渾身顫栗,顯然是回憶起了那時被李登雲綁到樹上,用馬鞭狂抽的悲慘遭遇。

    秦寡婦心疼了,一臉不忍的上前撫慰道:“沒事沒事,李登雲不吃人,李登雲從前線回城,再不會隨隨便便的揍你了。”

    然而不論秦淮茹怎樣勸說,棒梗都是一臉的恐慌,甚至是拽著已經被踢破褥子的被子,秦淮茹抱也抱不出來,拽也拽不開。

    隻能暗罵了一句李登雲混蛋,然後心情鬱悶的來到搭的棚子下吃飯。

    這時秦京茹,何雨水、一大媽、李登雲已經吃上了,隻剩下傻柱還在眼巴巴的等著秦淮茹過來一起吃,賈張氏嚼的滿口流油,一雙三角眼吊著,滿臉的不情不願。

    在她看來傻柱燒的肉那就是賈家燒的,其餘人哪怕是吃上一口,那都讓她心如刀絞。

    李登雲自然是注意到了異樣的目光,甚至連剛剛棒梗偷偷跑出門瞧了自己一眼,最後又嚇得落荒而逃的模樣,都被盡收眼底。

    但這又能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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