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一切都完了,眼前的一切淩亂有如鐵證,卻不想來人卻是衛夫人。

她怎麽會來,她是來偷偷瞧範蠡的麽?

衛夫人本是一臉怒氣,看著我狼狽的模樣與範蠡荒唐的模樣,下意識得退了兩步,麵色緩而變成難以言喻的震驚與目瞪口呆。

“衛夫人!”我一個激動,似是尋到了救星般連忙攥住了她的衣袖,語無倫次道:“我與範大人被人陷害,範大人此刻已經是神誌不清……”

衛夫人看著麵色潮紅,難受痛苦的範蠡,一瞬間便明白了過來,饒是她平日裏再清心寡欲,平靜鎮定,此刻也是有些後怕,帶著顫抖的聲音對我道:“你,你趕緊回含章殿!記住,你今夜從未來過這裏!”

我不住點頭,理了理頭上已淩亂的發髻和身上褶皺的衣衫,如狂風一般逃了出去,經曆心神俱裂的地獄又劫後餘生的感覺,誰能體會。

“西施美人!”借著夜色,我一路小心避著人小跑至含章殿,中途卻聽見一人喚我,本就心神不定的我嚇得尖叫一聲。

看向來人,正是許久不見的陳美人。

她聽我尖叫出聲,亦是嚇得白了臉色。

我深深吐了一口氣,緩過神來,這才與她寒暄道:“原來是陳美人。”

“這麽晚了,西施美人怎麽一人在此?我見美人行色匆匆,還以為美人出了什麽事,這才急忙喚了美人一聲。”陳美人探究且關切的眼神向我問道。

“大王宴會剛剛結束,今日月色甚好,我正想去寒露台賞月,隻怕去晚了看不見了。”我笑了笑,編起謊話來竟是沒有一起臉紅,鎮定道:“入冬了,天色愈發冷了,便讓青箏替我回去拿了披風。”

“原來如此。”陳美人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

“陳美人又為何在此?”我又問向了她。

卻見陳美人變了臉色,帶了一絲哀怨道:“今日是家父祭辰,白日不敢在宮中祭奠,隻能夜間前往祈年殿往家鄉的方向拜上一拜。”

我這才發現她手中提著祭奠之物,她出身低微,若不是孕育了公主,也定不會有今日之身份,即便是祭奠親父也不敢正大光明,隻歎這亂世出身又是多麽的重要。

我對她點了點頭。

“那便不打擾西施美人賞月了。”陳美人又對我點頭示意,便向自己宮殿走去。

我見她離得遠了,這才輕吐出一口氣,又往含章殿方向疾步走去。

待我回了含章殿,整個人已是虛脫至極,還好扶住殿門這才不至於腿軟摔倒在地。

“美人!”青箏與夏荷瞧見我回來這副模樣,趕緊上前扶住了我,“美人,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你們記住,今天我去了寒露台賞月,從未去過西南殿,明白了麽?”我攥住青箏與夏荷的手,又重重叮囑了一遍。

青箏與夏荷雖是不解,卻見我如此嚴肅,都向我鄭重點了點頭。

我心中緊繃的弦一鬆,瞬間兩眼一黑,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