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過,愛的對立麵不是恨,是冷漠,是視而不見,是無動於衷。

是現在的陸景元。

他不理會我的懇求。

心裏像是被石子梗住,硬生生地疼。

我雙眸淬了一絲猩紅,瞳仁驟縮,死死盯住他,“陸景元,你捫心自問,這麽多年,他待你如何?你這樣跟白眼狼有什麽區別?”

他轉頭,眸光冰冷,對上我的視線,烏漆漆的黑眸射出歃血的寒光,仿佛要殺了我一般。

下一瞬,他掐住了我的脖子,額角的青筋凸出,“沈妤,你有什麽資格說我?”

我被他掐得難受極了,卻不服輸,昂著頭,聲音嘶啞,回他,“憑我還是你的妻子,你明媒正娶的陸太太。”

夏青蓉看了一會兒好戲,假模假樣過來拉勸,“阿元哥哥,死者為大。沈叔叔對你也有幾分養育之恩,上柱香也是應該的。”

夏青蓉的話很管用,陸景元很快鬆開了我,沉著一張臉,走上前在父親的排位前上了柱香。

香氣繚繞,星火燃映在父親的遺像上。

恍惚間,我竟覺得父親笑了一下。

陸景元沒再看我一下,攙扶著夏青蓉,動作溫柔又那麽小心翼翼,像是守護著什麽珍貴易碎的寶物。

夏青蓉習以為常,眉挑了挑,噙著絲絲得意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陸景元,神情十分嬌柔,“阿元哥哥,你可以去車上等我嗎?我想和沈姐姐說幾句話。”

陸景元防備掠了我一眼,“要是她再欺負你怎麽辦?”

她卻替我解釋,“阿元哥哥,沈姐姐不是這樣的人。”

但其實,我比她想象得要更惡劣,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撕爛她這虛偽的臉皮。

讓她受到地獄般的折磨。

我捏緊了垂在兩側的拳頭,骨節泛白。

卻是虛弱無力的裝腔作勢。

在三個人的情感糾葛裏,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

陸景元看著我,警告道,“你要是敢動青蓉一下,我不會放過你。”

我冷笑,“要是不想她出事,就帶著她走。”

陸景元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怒火攢動。

夏青蓉又從中斡旋,“阿元哥哥,事情總要解決的。你別動不動就和沈姐姐生氣,她不會傷害我的。”

她聲音嬌滴滴的,更像是在撒嬌。

陸景元妥協下來,“結束了,打電話給我,我來接你。”

夏青蓉勾唇嬌俏笑了笑,“沒事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怎麽還怎麽擔心我。”

她這話,殺傷力極大,既表達了她和陸景元感情深厚,又表達了他們情誼深遠。

陸景元並未再說什麽,隻是瞪了我一眼。

隨後,那道寬厚的背影就消失在了霧茫茫的雨幕中。

就剩下我和夏青蓉兩個人。

我沒走,是因為這兩天發生了太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想知道,夏青蓉還能說出什麽話來。

我看著她,開門見山說道,“這裏沒有其他人,你想說什麽就直接說。別裝得一副白蓮花的模樣惡心人。”

她不怒反笑,眉梢眼角都是嬌羞羞的笑意,她說,“我懷孕了。”

轟隆一聲,天邊炸開了一道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