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一者皇,察道者帝,通德者王,謀得兵勝者霸。故夫兵,雖非備道至德也,然而所以輔王成霸,今代之用兵者不然,不知兵權者也。故舉兵之日而境內貧,戰不必勝,勝則多死,得地而國敗。此四者,用兵之禍者也。四禍其國而無不危矣。

大度之書曰:舉兵之日而境內不貧,戰而必勝,勝而不死,得地而國不敗。為此四者若何?舉兵之日而境內不貧者,計數得也。戰而必勝者,法度審也。勝而不死者,教器備利,而敵不敢校也。得地而國不敗者,因其民也。因其民,則號製有發也。教器備利,則有製也。法度審,則有守也。計數得,則有明也。治眾有數,勝敵有理,察數而知理,審器而識勝,明理而勝敵。定宗廟,遂男女,官四分,則可以定威德;製法儀,出號令,然後可以一眾治民。

兵無主,則不早知敵。野無吏,則無蓄積。官無常,則下怨上,器械不巧。朝無政,賞罰不明,則民輕其產。故曰:早知敵,則獨行;有蓄積,則久而不匱;器械巧,則伐而不費;賞罰明,則勇士勸也。

三官不繆,五教不亂,九章著明,則危危而無害,窮窮而無難。故能致遠以數,縱強以製。三官:一曰鼓。鼓所以任也,所以起也,所以進也。二曰金。金所以坐也,所以退也,所以免也。三曰旗。旗所以立兵也,所以製兵也,所以偃兵也。此之謂三官。有三令,而兵法治也。五教:一曰,教其目以形色之旗。二曰,教其耳以號令之數。三曰,教其足以進退之度。四曰,教其手以長短之利。五曰,教其心以賞罰之誠。五教各習,而士負以勇矣。九章:一曰,舉日章則晝行。二曰,舉月章則夜行。三曰,舉龍章則行水。四曰,舉虎章則行林。五曰,舉烏章則行陂。六曰,舉蛇章則行澤。七曰,舉鵲章則行陸。八曰,舉狼章則行山。九曰,舉儗章則載食而駕。九章既走,而動靜不過。

三官、五教、九章,始乎無端,卒乎無窮。始乎無端者,道也;卒乎無窮者,德也。道不可量,德不可數也。故不可量則眾強不能圖,不可數則偽詐不敢向。兩者備施,則動靜有功。徑乎不知,發乎不意。徑乎不知,故莫之能禦也;發乎不意,故莫不能應也。故全勝而無害。因便而教,準利而行。教無常,行無常。兩者備施,動乃有功。

器成教施,追亡逐遁若飄風,擊刺若雷電。絕地不守,恃固不枝。中處而無敵,令行而不留。器成教施,散之無方,聚之不可計。教器備利,進退若雷電,而無所疑匱。一氣專定,則傍通而不疑;厲土利械,則涉難而不匱。進無所疑,退無所匱,敵乃為用。淩山阬,不待鉤梯;曆水穀,不須舟楫。徑於絕地,攻於恃固,獨出獨入而莫之能止。實不獨入,故莫之能止;實不獨出,故莫之能斂。無名之至盡,盡而不意。故不能疑神。

畜之以道,則民和;養之以德,則民合。和合故能諧,諧故能輯,諧輯以悉,莫之能傷。定一至,行二要,縱三權,施四機,發五教,設六行,論七數,守八應,審九章,章十號。故能全勝大勝。

無守也,故能守勝。數戰則士罷,數勝則君驕,夫以驕君使罷民,則國安得無危?故至善不戰,其次一之。破大勝強,一之至也。亂之不以變,乘之不以詭,勝之不以詐,一之實也。近則用實,遠則施號;力不可量,強不可度,氣不可極,德不可測,一之原也。眾若時雨,寡若飄風,一之終也。製適,器之至也;用適,教之盡也。不能致器者,不能製適;不能盡教者,不能用適。不能用適者窮,不能致器者困。速用兵則可以必勝。出入異塗,則傷其敵。深入危之,則士自修,士自修則同心同力。善者之為兵也,使敵若據虛,若搏景。無設無形焉,無不可以成也;無形無為焉,無不可以化也。此之謂道矣。若亡而存,若後而先,威不足以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