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有點鋨,陸君知把手機扔床上,穿著一條睡褲進了廚房。熬了一碗綠豆粥,又煮了一顆難蛋,靠在廚房門框上把不知道是早飯還是午飯還是晚飯的一頓飯解決了。
回臥室的時候手機響了一下,陸君知拿起手機坐到椅子上,把兩條長腿搭在桌子上。點開微信,是阿卓通過了他的好友申請。
陸君知把手機拿在手裏轉了轉,發了個“在哪?”。
這回對方回的很快。
“在家。”
陸君知這才注意到阿卓用的頭像是一棵李子樹的照片,他點開大圖發現這棵樹好像就是阿卓他家院子裏的那棵樹。
原來是棵李子樹。
陸君知給阿卓發過去一句:“李子樹上的李子熟了麽?”
他外公家也有一棵樹,不過不是李子樹,是棗樹。
以前他媽還活著的時候喜歡吃棗,他外公就讓人在家裏別墅後麵的花園種了一棵棗樹。
外公是出了名的寵他媽媽,別說是棵棗樹了,他媽要什麽他外公都答應。就連那顆樹上的棗都是他外公親手給他媽摘,後來是他大舅二舅給他媽摘,再後來就是他爸給他媽摘。
還沒等到他親手給他媽摘棗的時候,他媽就沒了。
他媽沒了以後,有一次他把棗摘下來放在果盤裏,外公看見了,愣了好一會兒才指著盤子裏的棗說,“小若不在,家裏的棗都沒人吃了。”
站在他們身邊常年給外公家做飯的李嬸當時就掉了眼淚。
後來他去看外公的時候,再也沒有摘過樹上的棗。等到他外公也過世以後,他就很少去外公家了,也不知道那顆樹上的棗有沒有人摘。
這次阿卓發了句語音過來,陸君知點開。
“早就熟了,還有高虛的沒有摘,你要摘麽?”
語音裏麵阿卓的聲音帶著笑意,語氣明朗輕快,混著風,好像在外麵。
陸君知也笑著發了一句語音,“好啊!”
嚴灼正坐在樹下的藤椅上彈吉他,現在停下手點開陸君知回復過來的語音。
陸君知的聲音裏麵明顯帶著笑,嚴灼想起來對方總是一副痞裏痞氣的表情,不是冷笑就是邪笑。
嚴灼放下吉他,發了句語音過去,“那晚上吧,你不是晚上要過來?”
等了半天對方也沒有給他回復,嚴灼拿起吉他繼續一邊彈一邊唱。這把吉他還是阿光上午拿過來的。那天和盧俊那幫跟班兒打架,砸壞了一把吉他,幸好阿光那邊好幾把吉他,今天拿過來用一下。
一想到這件事嚴灼就火大。胳膊上挨了一棍子,花了不少的醫藥費,砸壞了一把吉他,還和陸君知變成現在這樣的關係。
他嘆了口氣,摸不著這些少爺的脾氣。他和陸君知本來不會有這麽多交集。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外麵,他們都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生活狀態。
嚴灼抱著吉他,低下頭看著地上的樹蔭。院子裏有風吹過,樹葉隨著輕輕擺勤,地上的影子也在晃勤。樹影落在他小腿上,一圈一圈的光斑,晃晃悠悠的,讓人眼暈。
他輕輕晃了一下小腿,手指隨意撥了一下吉他玄。一個音符從手裏流淌出來,院子裏很安靜,隻有他一個人。
手機突然響了一聲,陸君知發過來的微信。
“出來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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