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太子殿下並未受到牽連……

    但營中已經連續數月未曾發軍餉了,士兵們多少會有點抱怨。

    “軍餉是事情尚可拖延,去歲春天也有耽擱了數月後來一並補齊的先例,所以大可以拿此事安撫軍心。”丁伯連道:“但糧草卻耽擱不得,士兵們一旦餓了肚子,不出兩日就會亂。”

    郭振邦有些煩躁地起身踱了幾步。

    他們營中的糧草,原定是每隔三月送一次。

    一般來說,在軍中的糧草隻剩下半月的儲量之時,下一批糧草便會送來。

    但這一次,眼看軍中糧草已經快要見底了,下一批卻遲遲不見蹤影。

    “我找人問過了,他們說下雪路不好走,明日我派人去接應一下吧。”郭振邦道。

    丁伯連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多餘的話,他也不打算和這個莽夫多說。

    若對方能聽得進去他的話,當初就不該用挑動手下將領內鬥的方式來製衡。

    一軍主帥,自己不能服眾,偏偏又聽不進去勸。

    也難怪這廝在戍北軍遲遲得不到重用,不是人家不識千裏馬,而是這人原本便不是良駒。

    也就太子那個自負且對帶兵一竅不通的人,會選中郭振邦這樣的廢物。

    丁伯連一邊腹誹對方,一邊也犯起了愁來。

    他忍不住想,自己的一生,當真要葬送在這裏了嗎?

    次日一早,容灼早早就醒了。

    大概是因為坐了一天的牢,昨日回來之後他格外珍惜,夜裏睡得很香。

    他起身洗漱了一番,依舊沒見到於景渡。大概是習慣了對方在身邊的生活,這一會兒看不到人,他就有些不安起來,忍了好幾次,還是找人問了幾句。

    “回少東家,祁公子在花園那邊練槍呢!”家仆朝容灼道:“他說怕在院子裏練吵著您。”

    容灼聞言點了點頭,略一猶豫便朝著花園的方向行去。

    他們在豫州住著的是段家的宅子。

    豫州不像京城那麽寸土寸金,因此這宅子建得極為寬敞,不僅有老大一片花園,花園中央還單辟出了一塊空地,其上鋪了鵝卵石的地磚。

    容灼到了花園之後,遠遠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於景渡手裏執著一根木棍,以棍做槍,正舞得唰然作響。

    此刻的於景渡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刃,鋒芒盡數展露。

    他這會兒身上隻穿了一件玄色單衣,勁瘦的身形被勾勒得十分明顯,看著比平日裏更添了幾分英武之氣。容灼還是第一次看他練槍,立在原地不由看得呆了。

    片刻後,於景渡做了個收勢,這才看向容灼。

    容灼忙收斂了心神,無意識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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