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階上的少年早已被淋成了落湯雞,額頭上也不知是何時磕出來了淤傷,這會兒看著狼狽又可憐。他看到於景渡時很明顯怔了一下,而後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登時就亮了。

    於景渡上前一把將人拉住,滿眼都是難以置信。

    少年手臂被雨水浸得冰涼,嘴唇都凍得有些發青。

    於景渡顧不上其他,徑直將人按在了懷裏,用披風幫他擋住了不斷落下的雨水。

    “你怎麽會在這裏?”於景渡問道。

    “青石……”容灼一見到他原本隻顧著高興了,倒是沒顧上委屈。如今被人這麽抱著,便覺幾乎被凍得麻木的身體漸漸恢復了知覺,一顆心也跟著變得柔軟起來。

    於是,容灼癟了癟嘴,忽然忍不住埋在於景渡肩窩大哭起來。

    他積攢了一路的恐懼,不安和委屈,在被他抱住的這一刻,毫無征兆地湧上心頭。

    沒人知道他這一路是怎麽過來的。

    深秋的夜雨冷得過分,他騎著馬時,雨落在臉上又涼又疼。

    而且他因為太過害怕,路上還摔了一次馬,爬山時也腳滑磕破了腦袋。

    他最怕的還是會撲空,就像去江府時一樣,誰也找不到。

    可就在他力氣幾乎要耗盡的那一刻,於景渡出現了。

    容灼窩在他懷裏,幾乎要懷疑這是他被凍傻了臆想出來的夢境……

    “我們遇到了壞人……他們要殺我們。”容灼盡管委屈,卻也沒忘了正事,他哽咽著抬頭看著於景渡,朝他道:“我們的兩個護衛被他們殺了,我娘和舅舅他們還躲著呢……我去找江少卿,想讓他幫忙,可是他不在家……”

    少年說著又忍不住開始委屈,再次將腦袋埋在了於景渡肩上。

    於景渡擰著眉頭,將人攬在懷裏帶進了寺中。

    黎鋒一見到自家殿下帶著容灼進來,都看傻了。

    他忍不住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心道這容小公子莫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去弄點熱水和薑湯,快。”於景渡朝他吩咐道。

    黎鋒不敢耽擱,忙去準備了。

    “把濕衣服先脫下來。”於景渡顧不上其他,連避諱都忘了,直接上手幫著容灼將身上濕透的衣服扒了下來,而後拿了毯子將人裹住。

    “我衣袋裏有一封信。”容灼凍得聲音都在發顫,“你把信拿給宴王殿下,問問他能不能幫忙救救我娘親他們,我不知道那夥賊人還會不會再回來……”

    於景渡動作一怔,並沒有去拿信,而是將被毛毯裹住的容灼抱到了榻上,又取了一張幹淨的帕子幫他擦頭髮。

    少年黑發濕漉漉地散在身上,一張臉凍得蒼白,看上去帶著幾分病態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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