訶牧言獨自一人騎著馬來到了醉香樓門前。隻見房間裏燈火通明,但裏麵卻空無一人。

站在門口的小廝看到訶牧言以後,畢恭畢敬的來到了他的麵前說道:“大人,醉春小姐已經在裏麵恭候您多時了。”

訶牧言看著這個架勢,不由的也開始慢慢的升起了戒心。畢竟再怎麽說,醉春也不過是醉香樓的一名妓女,即使曾經當過頭牌,但也是一個小人物。但這種陣仗,也未免太超乎預料了,隻怕是不簡單。

訶牧言對著那兩個小廝笑了笑說道:“好,我知道了。”

說完,便直接從馬上下來,將韁繩隨意的交給了一個小廝,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一到醉香樓內,就聞到了那熟悉又刺鼻的胭脂水粉味,讓習慣了清淡墨香的訶牧言忍不住皺起了眉。

而醉春,此時就坐在大堂正中間的位置上。身穿淡粉長裙,外披銀白薄紗。在那薄紗的掩蓋下,朦朧的露出了柔嫩的頸項。

裙幅褶褶如那皎月光華輕瀉於地,襯著體態嬌媚且靈動卻又不乏端莊。三千青絲用一根銀鱗鳳蝶釵束起,一縷青絲垂在胸前。僅薄施粉黛,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旖旎感。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池畔中顧影自憐的清蓮。

看到訶牧言後,莞爾一笑,起身緩步走到他的麵前,薄唇輕啟:“來了。”

說完,想要牽起訶牧言的手,卻被訶牧言避開,醉春莞爾,收回手,娉婷嫋娜的在前方帶路,等訶牧言坐下後,拿起酒壺為他斟滿了酒。

昏黃的燭光下,醉春的纖纖玉指顯得更加修長白皙,碧玉的酒壺被手指緊握著,有著一種驚心動魄的旖旎美感,然而訶牧言卻連餘光都沒有一個。

“醉春小姐,本官已經按照約定來到了此地。那你是否同樣的能遵守約定告訴本官你那天晚上到底看到了什麽麽?”訶牧言看了一眼那杯酒後,便將它推的離自己遠了一點。

醉春看到訶牧言的這個動作,有些失神的笑了一下:“怎麽了大人,您是怕小女子會在酒內下毒加害大人麽?”

訶牧言沒有回答。

醉春心領神會的從剛才為訶牧言倒酒的酒壺裏為自己倒了一杯,然後當著訶牧言的麵一飲而盡,並將杯內展現給訶牧言看。

“夜色已深,我家夫人不喜聞酒氣。”訶牧言淡淡的說道。

醉春聽到這樣的回答後,怔了一下。隨即淺笑著拍了兩下手,隻見很快便有人送來了一壺茶。

接著,醉春像剛才一樣,為訶牧言和自己都倒了一杯,然後自己先飲,並將茶杯反扣。

訶牧言看了以後,沒有說什麽,也將自己麵前的茶一飲而盡。

“現在能說了麽?”訶牧言冷淡的問道。

醉春神情有些落寞的輕歎了一聲:“大人當真記不得小女子了麽?”

聽到這句,訶牧言輕微的皺了一下眉頭。

“也是,大人日理萬機……”醉春將自己有些散落的發絲撥到了耳後:“怎麽會還記得小女子呢?”

“夠了!本官……”訶牧言有些不耐煩的直接站起身。

但剛一起來,便隻感腿腳一軟,好在是扶住了桌子,不然隻怕就要跌坐在地。

“你在茶裏動了手腳?”訶牧言抬眼看著醉春一字一句的說道。

醉春麵帶笑意的搖了搖頭:“大人,茶水並沒有問題。有問題的……”說到這,醉春停頓了一下。

“是這香。”

在訶牧言意識彌留之際,隻依稀的聽到了一句話。

“大人的恩情醉春無以為報,隻望來世當牛做馬,伺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