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嵐雪站在訶牧言身後斜靠在柱子上,並不言語。她直覺訶牧言在試探她,他這一聲厲嗬中氣十足,雖然沒有看出來訶牧言會不會武功,但是商嵐雪至少能夠看出訶牧言絕對不文弱,平日裏文弱書生模樣多半有些偽裝的成分。

李慶年哆哆嗦嗦的趴在地上回答道:“小……小人回家途中感到內急,便想找個角落就地解決一下。然後……就……就看到不遠處立著一名女子,小人想著都已經這麽晚了,這女子為何還在這裏,便想上去詢問一下。沒成想……那,那女子竟已經……”

“那你為何到了子時都還在外閑逛?”

“小……小人是去參加了一個酒席,一時喝到興起所以才回家晚了,我那幾個一同喝酒的人都可以為小人作證啊!”李慶年說著說著就帶著哭腔的不斷給訶牧言磕起頭來。

又詢問了一些其他的細節之後,訶牧言看向了正靠在柱子上的商嵐雪,唇角微不可見的勾了一下,用極輕又溫柔的聲音詢問道:“夫人還有什麽想問的麽?”

訶牧言的一句話讓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由自主的投到了商嵐雪的身上,眾人神色各異。商嵐雪不用看也知道,大概是在說訶牧言居然讓一個女人斷案之類的。

商嵐雪絲毫不在意,鎮定自若的站直了身子。

“李慶年,我問你,你發現屍體的時候可聞到血腥味?”

詢問之際,商嵐雪還不忘仔細觀察李慶年的神色。

李慶年搖了搖頭:“小人並沒有聞到。”

“據你所說,你見到她的時候她便已經遇害,那時候可有流血?”商嵐雪又問道。

“沒……沒有。一滴血都沒有。”李慶年這一次神色稍有點遲疑,想了想回答道。

商嵐雪沉默了一會兒後對訶牧言說:“我已經沒什麽問題了,現在想去看看那具屍體。”

訶牧言點了點頭,隨即對衙役吩咐了一下,便轉身跟著商嵐雪一起去了停屍房。

此時停屍房裏,仵作正在記錄著什麽。

商嵐雪走了過去,看了一眼屍體後對仵作問道:“這個死者的死亡時間能推斷出來了麽?”

看見商嵐雪,仵作有些驚疑,對於商嵐雪的問題他反射性的看向跟在商嵐雪身後的訶牧言,看見訶牧言微微點了下頭,才收起滿心的疑慮。

沉默了一會兒後回答道:“回夫人,如今已是三伏天,而屍體卻沒有顯現任何的屍斑,所以死者的時間應該不會超過兩個時辰。”

商嵐雪一邊聽著仵作的分析,一邊打量起了這名死者蘭鶯的穿著。

屍體所穿的衣著是絹紗金絲繡花長裙。衣裙針腳細膩,所繡的花紋栩栩如生。若非達官貴人,想必對這樣的長裙連想都不敢想。

穿著華美的衣裳,保持精致的妝容以及近乎完美的容顏,栩栩如生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睜開眼睛。

之前隻怕有著勾魂攝魄的能力吧,不愧是花魁。商嵐雪有些可惜的想著。

“沒有任何血液,說明凶手應該刻意為之。”商嵐雪推斷道:“而且能夠有如此平滑的傷口,一般普通的刀具根本是做不到的。”

“身上還有別的傷痕了麽?”商嵐雪對仵作問道。

“其實死者的身體還沒有檢查過。”仵作回答道。

商嵐雪聽後不由的看了一眼:“解開看一下吧。”

當衣物被掀開的一瞬,商嵐雪的腦海中莫名的想象到了一個場景。

她的衣物宛如精致的畫布一般,當這畫布被掀開。那扭曲,並詭異的畫麵便會完全展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整個停屍房內都被意料之外的景象拖入了死寂。

一個疑問爬上了所有人的心頭。

裏麵被縫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