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一瓶白酒下肚老崔鼻子開始發亮起來,嗓音也潤滑不少,倒入口中滿滿一杯,說:“有點像老大,不,九分像金冬強,喝酒的樣子也一模一樣。你說你叫金旗,是老道士叫你來的?這家夥總喜歡裝神秘,搞得玄兮兮的。其實他叫田一,我們三個拜兄弟他最小,排老三,你應該叫他三叔。去年他來看我時一身道服,嚇我一跳。老二平時就喜歡玄學,回河市後工作不好,老婆沒找,十幾年前幹脆入了道門,可惜呀。”

    又給老大斟滿酒杯,輕輕問:“二叔,我爸是老大?”

    吱吱地吸幹滿杯酒,歎息說:“河市知青男女幾十人就數我們三個合得來,就結拜成兄弟,你爸月份最大。”

    “我媽呢?”

    “風春葉,采石場第一美女,又會唱又會跳真像一陣和風,吹到那裏,那裏就像春天一樣。老大第一個下手,當時全采石場有好幾個城市的知青,年紀都比河市知青大。當年不論錢,不論地位,就比誰的拳頭硬。七、八個人混戰啊,頭破血流的。我們三個一起上自然比單個的厲害,最後老大就抱得美人歸囉!啊啊,想想也過癮!”也許想到當年為美血戰的場景,老人紅光滿麵,雙目熠熠生輝,似乎喝了興奮劑,注視著金旗,說:“我想過後的一年中是老大最快樂的日子,每天拉著你媽鑽後山。為什麽鑽後山?哈哈,後山沒人呀!”

    “後來呢?我媽呢?”

    老人臉一下子陰了下來,連喝了幾杯才問:“你有足夠的準備了?”

    金旗意識到故事開始了,而且一定是悲劇。他無奈地說:“二叔,好歹總要麵對,你說吧,我想我抗得住。”

    “反正沒好事,你一定也預料到了。在說之前你可以選擇,因為這麽多年你沒爹沒娘也過來了,看樣子也過得不錯,所以你完全可以選擇放棄父輩的恩恩怨怨,繼續過自己的平靜日子。這也是我昨天趕你下山的目的,你不必擔起曆史上的罪與罰。一旦知道了過去的事,我想你的生活從此就充滿痛苦和仇恨,你究竟怎樣選擇呢?”

    說這些話時,金旗覺得老人不再是一個渾渾噩噩的酒鬼,突然變得精神起來,歲月磨礪的臉龐在屋外透入的陽光沐浴下變得堅硬、變得光亮,像塊有楞有角的岩石。他雙目不再醉眼朦朧,而是炯炯有神,正逼視著自己。金旗不由索然起敬,甚至有一種衝動,他竭力抑製著自己的情緒,輕輕說:“我選擇了解真相。”

    老崔隔了一陣,長歎聲說:“好吧,你有權知道真相。1978年老大遇到了兩喜兩悲。一喜有了你,風春葉有身孕了;二喜在後山找到了水晶,很特別的水晶,老大說價值非凡。兩悲是:其中一悲風春葉的母親竭力反對你父母的婚事,風春葉的父母均是河市教育局的幹部,希望女兒有一天能夠返回河市,自然若結婚就多了條坎。二悲是風春葉又多了個追求者,而且是相當有力的追求者。說實話盡管風春葉已有身孕,但是成熟少婦的一舉一動更添魅惑力,確實美到凡男人都眼饞的地步。當時原采石場場長正逢退休,接替他的正是他兒子雲飛。雲飛一見風春葉就驚為天人,不能自禁。你父母沒有合法登記,對雲飛來說追求完全在理。更可惜的是哪段時間金冬強像著了魔似的一直往後山跑,我們多次勸說也沒用。眼看著風春葉肚子一天一天大起來,老大仍然鬼迷心竅般對此不聞不問,整天泡在後山挖寶。現在回想這也許是命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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