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部小說真實地描繪了當時上層社會的黑暗內幕和彌漫全國的“投機”風氣,所以它的影響極深遠。“鍍金時代”簡直成了“肮髒汙穢”的代名詞。後來的曆史學家都沿用這個詞,把這一時期叫做“鍍金時代”,或者是“吐溫”時代。賽勒斯上校這一人物一時之間成了眾人矚目的對象。

    很多人把塞勒斯上校看做是一個虛構的人物、一個編造出來的人物、一個不可能在現實生活中存在的人物。盡管有馬克·吐溫的創造,但生活中的塞勒斯上校卻是非常真實的,書上有些細節,我們讀起來覺得真誇張,仿佛漫畫中的人物,可馬克·吐溫說,這就是生活中的事實。

    詹姆斯·蘭普頓整天沉溺在堂皇美夢的迷霧之中,他死的時候也沒有親眼看到哪一次夢想實現過。他總是有說有笑地歡迎小克萊門斯或是已長大的馬克·吐溫,也總是要洗一桶大頭菜來盛情地招待客人。他的眼裏總是閃著興高采烈的神色,他的心中總洋溢著美好的希望,妙舌生花,想象神奇。不消幾分鍾,他便要在小克萊門斯麵前閃現出世界上最秘密的財富。他要跟小克萊門斯談一談他兒子在新墨西哥進行的小小“冒險”。你瞧,他總是這樣開頭:

    “隻是小事一樁——隻是小玩意兒,部分的是為了閑來玩玩的,部分的是為了讓自己的資金不致閑著,主要的是為了讓小孩子得到發展,當然是為了讓他得到發展。命運的車輪在不停地旋轉,也許真有那麽一天他得靠工作來維持生活,這樣的怪事年年有啊。不過這是小玩意兒、小玩意兒。”可是,半個鍾頭後,這“小玩意兒”的事,在他巧妙的舌端,越來越膨脹起來了,膨脹到簡直無法想象。在他的“輕描淡寫”之下,“小玩意兒”已成為300萬元的大財富,當然,這隻是美麗的肥皂泡泡,小克萊門斯的這位蘭普頓舅舅一生不知吹了多少這樣有點駭人聽聞的大泡泡,他就是在這種虛幻的美妙中走完了他的一生。

    給大家帶來無限希望的那片土地又怎樣了呢?馬克·吐溫的父親去世以後,家裏人把田地整理了一下,一心隻想把田地賣掉以後,再作永久性的安排,當然想過富足的日子。當時全家一致認為,大家都能充分地發揮聰明才智之前,即把土地賣掉之前,可以從從容容地休息一會,於是一家人租了一間大房子。可是沒有想到,他們急切盼望著的那次交易太讓他們失望了,那個人並不想買下全部土地,而隻想買其中的一部分。馬克·吐溫一家製定的方針是把土地全部一次性賣出去,要不即使買幾萬畝也不賣。這樣的話,他們就住不起大房子了,隻好搬到比較便宜的房子裏。在他父親逝世後,除了4000多公頃地以外,都處理掉了,並沒有賣到多少錢。1887年之後,這4000多公頃地也沒有保住,也賣掉了。馬克·吐溫的哥哥憑著這筆錢買下了賓夕法尼亞州油區科裏鎮上的一座房子和一塊地皮。1894年左右,他把這個房子賣了,隻賣了250元錢。田納西那塊寄托著父親和家人無限熱望的土地就這樣沒有了。

    這塊田地雖然沒有帶來什麽財富,卻在很長的歲月裏,這樣或那樣地影響著馬克·吐溫。馬克·吐溫在一部書裏曾以田納西州的這塊土地做背景,還成功地以他的詹姆斯·蘭普頓舅舅為原型塑造了塞勒斯上校。憑著這書和這個形象,馬克·吐溫收入了大約20000元錢,所以馬克·吐溫在他的“自傳”裏幽默地寫道:“這事情好怪啊。我爸爸投資的時候,我還沒有生,因此他不是故意偏心的,可是我是我家裏唯一受惠的人。”當然遠不止這些。每當馬克·吐溫陷入糟糕的境地,當情況顯得有些灰暗的時候,它就浮現出來,並伸出塞勒斯滿懷希望的希望之手,鼓舞他們說:“不用怕——相信我——等一等。”它鼓舞著他們在40年中盼啊、盼啊,最後拋棄了他們。它總是讓他們有著美好的幻想“不用幹活,明年我們總會發財”,正是在這種明年我們就會發財的美妙幻想的支持下,1861年,馬克·吐溫在一股“淘金熱”的影響下,他與哥哥奧裏恩一起來到美國西部的內華達州。當時這個偏遠荒涼的新建州,已聚攏了數以千計的“淘金者”,人們都在發瘋似的尋找、開采礦藏。那些開酒館的主人、賭場的老板和高利貸主都迅速地暴富起來。奧裏恩靠了一個老朋友的幫助,在該州的卡森市謀到一個州長秘書的職位,而馬克·吐溫則開始漫遊礦區,尋找金礦、石英礦。每天早上上山,帶著中午飯,一待就是一天。在礦井挖掘又挖掘、爆破又爆破,幻想能從中得到“財寶”,“10天以內成為百萬富翁”,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希望、絕望,再一次希望。慢慢地資金耗光了,精力也銳減了大半,雖然找到了礦藏,囊中空空的馬克·吐溫又沒有什麽資金來組織開采,眼看著發財的希望又成為泡影。命運實在捉弄人,無可奈何之中,他隻好去當一名礦工,靠一把鐵鍬來維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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