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三章

    終南派的大弟子,竟然被白雲手下的劍女一劍傷肩,狼狽逃出,陳春林臉上再掛不住了,“當”的一聲,再度撤出他仗以成名的金筆。

    這時一個破鑼的聲音道:“嘿嘿……這小娘們好辣,我喜歡。”

    另一個破鍾的聲音嗡嗡道:“不錯,辣才夠勁,我也喜歡。”

    陳春林一看見是“狼山二邪”,這“狼山二邪”功力與“神手無影”齊名,是江湖上兩個獨來獨往的邪門人物,名頭之響,比之他陳春林可大得多。

    天下之事,有的就是這般怪得出奇,嶽繼飛一腔熱血,滿腦忠義,卻變成血海難容,江湖人人得而誅之之人。

    而“狼山二邪”視人命如草芥,喪生在兩人魔爪之下的正道人士不計其數,而且,兩人還征逐漁色,花街柳巷,經常一擲千金,唯一稍是人性的,就是不打良家婦女的主意,並且極重誓言,也許由此兩條,而搏得黑白兩道的同情。

    現在這樣的人居然也參加圍殲血刀傳人的龐大行列,並且與名門正派的終南派攪在一起,可見這江湖的是非,實在難以分個明白。

    “狼山二邪”一出麵,果然震驚全場,除了那一唱一和的邪笑聲,沒有人發出半點聲息。

    這“狼山雙怪”長相也怪異無比,兩人都是形如冬瓜,臃腫肥胖的身子,頂著兩個圓錐形的怪頭,整個五官擠在尖頭的底部,一張血盆大口占了五官麵積的一半。

    別看兩人的長相不齊,一身功力確也驚人,腳下挪移之間,便已到了淩非的身前。

    嘿的一聲大怪甘不恥五隻枯爪抓向淩非的豐乳,來勢之急,恍如電光石火一般。

    淩非大吃一驚,點足倒縱,雙臂同時急揮兩支透骨針,一柄長劍同時向甘不恥攻去。

    在如此接近的距離,甘不恥說什麽也難以逃過長劍,透骨針的攻擊。

    “當!”的一聲,長劍果然刺中了甘不恥的肩頭之上,“叮叮”兩聲,兩枚透骨針也射中了甘不恥的前胸。

    淩非方自一喜,忽然“嘶”的一陣裂帛之聲,她胸前的白衣已被甘不恥一把抓落,另一隻手正向她的豐乳上摸去。

    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淩非不由尖叫一聲,一顆芳心幾欲從胸膛跳了出來。

    所幸的是,她還能臨危不亂,突然一個翻滾,總算以毫厘之差,險而又險的沒讓甘不恥的魔爪摸上。

    但一個花季少女,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一把抓落外衣,那尷尬之情就不必說了。

    淩非雙眼噴火,而甘不恥卻不願就此罷手,一陣破鑼的刺耳狂笑,他又跟蹤撲了過來。

    “狼山二邪”的武功已臻絕頂,更練成了一種刀槍不入的域外奇功,碰到如此一個邪神,難怪淩非不敗的一塌糊塗。

    淩非麵色慘白如紙,雙目之中露出怯懼的神色,這不是她貪生怕死,而且比死亡的恐懼更甚幾分。

    你想一個白骨森森的爪子摸到冰清玉潔的雪白胴體上,可怕不可怕。

    忽然紅光耀眼,一片精光向甘不恥當胸撞來。

    甘不恥一聲冷哼,頭也不回,反掌向那片精光猛抓,“噗”的一聲脆響,他感到一陣錐心蝕骨的劇痛,同時被一股重如山嶽的壓力撞得他倒退數步。

    這大出人的意料之外,穩住身形,舉目一看,麵前已然立著一個滿麵怒色的絕色少女,正是雪山神尼的關門弟子白雲!

    “狼山二邪”何時吃過如此大虧,甘不恥一怔,怪叫一聲,正待揮掌再擊,在一旁的蘇不義忙道:“大哥,這個給我了。”

    甘不恥臂痛欲裂,就地一歪道:“好,可你得交給我一個大活人。”

    蘇不義淫笑道:“放心,我怎會辣手摧花呢,包在我身上就是。”他說話之際,目光始終在白雲身上打轉,醜怪的麵頰之上,是一片令人作嘔的邪惡之色。

    說著,蘇不義以不急不徐的步子,緩緩逼向白雲,全身骨節象炒豆一般,發出連續不斷的脆響。

    白雲一聲嬌叱,挺劍向蘇不義的麵門急刺過去。

    這一劍勢如天花化雨,銀虹萬點,罩向蘇不義的全身穴道,威勢之強,令人轟然叫好。

    蘇不義固然不畏刀劍,但對這招驚濤駭浪般的劍式,仍不敢硬接。

    而最使他震駭的是,以他的武功,竟然看不出那一劍勢是虛,那一劍是實的,不得不連退數步。

    白雲得理不饒人,一招未了,第二招又跟蹤急進,嬌軀與長劍連成一體,形成人劍合一之勢,手中的長劍劍尖急顫,宛如天山雪花飄落。

    “狼山二邪”縱橫江湖數十年,幾曾有過今天這般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的境地,蘇不義立時凶性大發,再也顧不了許多,須發俱張,雙爪橫拿點戳,向劍芒的空隙之間展開強烈的反擊。

    他每出一招,必是罡風急湧,帶起窒人的氣流,而白雲的天山雪劍劍招雖然精妙,但卻無可著力,碰到強大的氣流,劍尖就滑向一邊。

    兩人這一交上手,真個風雷俱發,鬥得凶險無比,雙方觀戰之人,全都屏息劍氣,時時喝采叫好,不分敵友,因為這喝采全是不由自主的。

    大怪甘不恥經過一陣調息,手臂的痛楚已大為減輕,他似乎仍未忘情於淩非,仰天一聲厲嘯,徑向十二劍女撲去。

    陳春林一看這陣式,也是大喜,忙舉手一招,率領十名門下弟子搶攻下去,此時他終於撕下偽裝,本質大露,再不顧什麽江湖道義,先聚眾殲了這十三人再說,免得將自己的醜行現露江湖,所以他此舉有殺人滅口之意。

    就這樣,一場驚心動魄的混戰展開了,十二劍女自隨白雲下山還是第一次遭受這前所未有的凶險!

    但十二劍女皆是訓練有素的,臨危不亂,迅速分成兩組,一組七劍以陶純為首,擺的是“七星璿璣劍陣”,五位以淩非為首,擺的是“五行地網劍陣”。

    十二人各盡全力,加上對運陣合擊之術運用得天衣無縫,人數上雖然處於劣勢,但一時之間倒還有驚無險。

    可明眼人卻知道這整個戰局,實屬危機重重,白雲雖然劍法精妙,占了先機,但蘇不義一身功力卻在她之上,時間一久,難免真力不濟而落下風。

    “七星璿璣劍陣”乃是集北鬥七星運轉而演化來的,陶純嚴守天樞指揮若定,七劍攻防有序,饒是陳春林一代武林名家,也是一時半刻不能越雷池一步,可那“五行地網劍陣”就大謬不然,施雪、洪燕、趙冰兒、莊青梅、淩非這五名劍女對天山雪劍皆有極深的造詣,再配合五行生克的變化,遠攻近打,交互回應,應是不成大礙,可五人的對手卻是刀劍不入的邪神甘不恥,長劍根本傷他不得,甘不恥在劍陣中橫衝直撞,“五行地網陣”幾乎被他弄得潰不成軍。

    不過,這名震武林的怪物,當真怪得可以,他隻認死理,狂呼酣戰,亡命衝擊,目標所指隻是對準淩非,似乎先要將淩非抓住摸一把不可,對其它劍女卻不予理睬,這樣一來,其它四劍女隻需合力保護淩非就行了。

    於是就形成了甘不恥與淩非單打獨鬥,其餘四劍女在一旁助攻的局勢。

    甘不恥怪嘯連連,可每次眼看就要抓住了淩非,好撕她胸衣,摸她豐乳,卻總是被兩旁的長劍幹擾,引得他隻好放手自救。

    每次如此,甘不恥覺得這樣不行,弄得不好乳房沒摸著,一不小心讓人給刺了一劍,那可就慘了,想到這裏,他陡然改變目標,身子一欺奪下了施雪和洪燕手中的長劍,一轉身,雙臂齊揮,又奪下了趙冰兒和莊青梅手裏的長劍。

    連奪四劍隻不過是一眨眼間的事,這甘不恥當真是身如鬼魅。

    奪下四劍,四劍女目瞪口呆,甘不恥這才轉頭去對付淩非,返身一躍,一把扣住了淩非的脈門。

    淩非見冰冷的白骨抓子搭在自己的玉手之上,渾身的雞皮疙瘩直冒,驚叫一聲。

    甘不恥興奮不已,大笑道:“嘿嘿,你可是我這一生見到最水靈的身子,嘿嘿,我先走了。”

    聲音如破鑼急敲,聽得人毛骨悚然,笑聲未歇,他忽然彈身而起,帶著淩非的嬌軀,向山坡上狂馳而去。

    可他竄起的身形忽然猛地向下一栽,就象是發了頭暈,四腳踏天摔了下來。

    甘不恥到底還是甘不恥,奇變陡生,他仍能臨危不亂,以一人意想不到的身勢,將腰部猛地一折,雙腳踏落地麵,“蹬蹬蹬”退了三大步,方才站穩。

    不過,在如此情形之下,他不得不放開淩非。

    自然,剛才的景象絕非偶然,更不是甘不恥突發頭暈,眾人舉目瞧去。

    “啊!”五劍女目光所及,禁不住發出一片歡呼,而甘不恥則張大嘴巴望著那人腰間的血刀。

    來人正是嶽繼飛和小玲子,八大護衛由站在兩人身後,冷冷的看著他。

    甘不恥剛才那一栽,就是嶽繼飛的傑作,“狼山二邪”可不管你是血刀鬼刀的,隻要是有人壞了他的好事,他就要與人過不去,而不管那人有多大的名頭,就算是巨石,他也要去撞一下再說。

    一聲暴吼,甘不恥就要迎上前去,嶽繼飛朗聲道:“慢!”

    雖然隻有一個字,但僅此一個字卻透出叫人不可違逆的威嚴,悻悻然,甘不恥停下了這雷霆一擊,嘴上仍嗡嗡叫道:“是你暗算老子,幹嘛叫我停?”

    嶽繼飛笑道:“狼山二邪果真不怕死,聞名不如見麵,有意思。”

    甘不恥一愣道:“什麽有意思,你以為你是血刀傳人,我就該怕你來著?”

    嶽繼飛道:“不敢,我隻道狼山二邪骨子硬,這樣吧,我倆之事待會再算。”說完,他回顧了小玲子一眼道:“你去替白雲掠陣,八大護衛去收拾那邊殘局,記住,首惡宜除,餘眾就放他一條生路吧。”

    這是何等口氣,就象是主宰人生死的閻羅判官。

    八大護衛轟然道:“遵命!”

    人影連閃,去勢如風,分別向蘇不義及終南門下撲去。

    甘不恥雖然一生沒怕過人,但也被嶽繼飛鎮定自若的神情所震懾,穩了穩身形,這才想起自己這趟聽召魏邦良圍殲嶽繼飛的主要目的是魏邦良許諾他兄弟二人,隻要能殺死嶽繼飛,就可以讓他二人作血刀的主人,他二人正是為血刀而來的。

    想到這裏,甘不恥突然咧嘴道:“閣下好威風,不過,我想與閣下談一筆交易。”

    嶽繼飛似乎看穿了甘不恥的心思,“哦!”了一聲,說道:“又是交易,尊駕八成是想要在下手裏的血刀吧?”

    饒是甘不恥名為不恥,意思即為不以刀要為恥,但被嶽繼飛說中心思,還是老臉微微一紅,說道:“不錯,當今之世,任他何等之人,都不敢違抗老夫兄弟,你信是不信,我還是第一次這般與人說話。”

    嶽繼飛笑道:“狼山雙怪凶名卓著,尊駕之言,果然有一二分可以相信。”

    甘不恥一愕道:“什麽鳥話,怎麽叫一二分可信?”

    嶽繼飛淡淡道:“這有什麽要緊,尊駕不是談交易麽,談交易可要趁熱打鐵,何必扯些不要油鹽的題外話。”

    甘不恥道:“不要油鹽題外話,哼,難道你就不知道四海之大,卻無你血刀傳人的容身之地,老夫不妨明白告訴你,當今之勢,除非老夫支持你,否則你就會陷入步步荊棘,死無葬身之地。”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