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老婆哭了起來,趙永棠有些慌了,他安慰道:“咱們不做官了,可是也有錢在,你哭啥呢。”

    確實,一千五百兩不是個小數目。

    加上他在京營賺到的,現在他的身家足足有兩千兩了。

    想從前,他在碼頭抗大包,打零工,工作一時有,一時沒有的。一月平均下來,也就賺個三錢多銀子,這還是重體力勞動。

    一般大明的百姓,即使在京城,也就一個月兩錢多銀子。識字的賬房先生才能拿到三錢以上,當然年底東家會給年禮。當個管事也就五錢銀子的樣子。

    之前趙永棠一個月三錢多銀子,他老婆和老娘給人縫縫補補,漿洗衣服,全家一個月能對付個四錢多不到五錢銀子。

    一年下來,也就是六兩銀子到頭了。這兩千兩,已經是他們家兩百多年的收入了。

    在這個時代,這麽多銀子確實是一筆巨款。他家有房子。隻要不亂花,足夠三代人生活了。

    李萍哭訴道:“當家的,你知道嗎。從前咱們家窮的時候啊,我和娘見到誰都得陪著笑臉。從來不敢和人爭執,孩子被鄰居家的孩子欺負了,我還要帶著孩子去人家家裏,給人家賠個不是。誰讓咱家是這條街上最窮的呢。”

    “既然,咱們沒有本事,還敢有脾氣嗎。我倒是舍得下麵皮,可是就是委屈了孩子,看到孩子難過的樣子,就像刀子剜我的心一樣啊。可是我沒有辦法啊,誰讓咱家窮呢。這個世道窮就有罪。這街坊四鄰,都是笑貧不笑娼的。”

    “可是,自從你進了京營當兵,就再也沒有人敢欺負咱家孩子了。街坊四鄰見到娘,也主動說話,稱呼也從趙老婆子,變成了老太太了。你立了功勞回來,成了從六品的武官,這些人見到我也點頭哈腰的稱呼百戶娘子,大娘子了。”

    “當家的,這世道,社會底層多難活啊。誰都欺負你啊。哪有說理的地方啊。你還沒當夠嗎。伱就算不是為了光宗耀祖,也得為孩子想想啊。京營的軍官可是世襲的。將來兒子就能接你的班繼續當試百戶。說不定還能積功升為百戶、千戶呢。人往高處走,咱家能有這個機會逆天改命,那是祖墳冒青煙了啊,可是你啊,怎麽就貪圖眼前的錢財,把這個機會給賣了呢。嗚嗚嗚!”

    趙永棠臉上的歡喜不見了,他轉頭看老娘。老娘也是一臉的灰敗,好像更加蒼老了。這個年代改變社會地位是極難的。階層都固化二百多年了。基本上就是老子做什麽,兒子還做什麽。甚至下一代還不如這一代呢。

    趙永棠慘笑著說道:“你們說的這些難道我不知道嗎。可是攀高枝容易,站得穩就難了。咱們是什麽家庭,你們不知道嗎。官場是咱們能玩的轉的嗎。咱們家一沒有靠山,二沒有當官的祖先。我也沒長那種當官的腦子,官場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戰場,是福是禍可很難說呢。”

    趙永棠揉了揉兒子和女兒的小腦袋,孩子枯黃的頭發,最近因為吃的好,都開始變得又黑又潤了。以前瘦的尖尖的下巴頦,都變得圓潤了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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