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度,我發覺你這次來北方後,似乎變了很多。和從前的那個整天嚷嚷著,為天地立心的狂生張天如。簡直有了天壤之別。”袁崇煥疑惑的問道。

    張溥此時已經知道,自己勸不動袁崇煥了。

    他苦笑著說道:“我這次來,最大的收獲就是在薊州遇見了一個人。”

    “不知道乾度你遇見的是哪位大才啊”袁崇煥揶揄道。

    “這人幾個月前你也見過,還碰了一鼻子灰。哈哈。”張溥笑道。

    袁崇煥愣了一下,隨即苦笑。

    今年讓自己碰了一鼻子灰的,隻有一個人。

    就是那個狂妄的不像話的小子。

    可是如今,自己還有資格說他狂妄嗎。

    畢竟,懷裏就揣著朵顏的軍報,人家已經建立了這麽大的功業。

    仁宣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徹底打垮了北方的勢力。

    “嗬嗬,他不是敵視我東林諸君嗎,就差沒有指著鼻子,罵我們是國家的蛀蟲了。居然肯和你深談。”袁崇煥撇嘴說道。

    “我也不知道為何,他對我似乎和別人不一樣。那天他和我拋棄了一切成見,和我談了很多。嗯,對了,他招待我的驢肉鍋貼不錯,非常好吃。”

    袁崇煥無奈的搖頭,這張天如是真名士自風流。

    嬉笑怒罵皆成文章,活的是真瀟灑。

    自己擔著這千斤重擔,真是羨慕他神仙一樣的日子啊。

    “其實,說來說去,都是大家看問題的視角不同罷了。也許他是對的,也許我們是對的。不過,他有一句話打動我了。”

    袁崇煥問道:“他說什麽了。”

    這小子懟人,可是非常拿手,怎麽氣人,怎麽來。

    上次差點把自己氣死。恨不得拔出尚方寶劍把他砍了。

    “他說大明的問題不是軍事問題,是政治問題。軍事手段解決不了政治問題。他說你們的方向是錯的。”

    看著袁崇煥沉思,張溥繼續說道:“他管大明麵臨的這些個問題叫做內卷。他說我們要想突破兩千年來,王朝不過三百年的魔咒。隻有往外走才能解決。”

    “他說大明目前的文官統治模式,已經走到了盡頭,不做一個徹底改變,恐怕隻能推倒重來了。”

    “哼,他說的倒是輕巧。一亂一治,古已有之,不見那位大賢能提出切實可行的主張。”袁崇煥不屑的說道。

    小小年紀,不知道世事艱難,這種軍國大事也敢信口雌黃。

    “我當時也是這樣說的。這些問題古已有之,能解決早都解決了。你還別小看他,他真的給出了解決方案。隻是過於駭人聽聞罷了。”張溥說道。

    看到袁崇煥看他,張溥說道:“比如官員腐敗問題,他給出的方案非常令人震驚。

    “他提出停農稅,農民不再收稅。既然停止在農村收稅,就不會有官員的腐敗問題了。”

    袁崇煥冷笑道:“真是高見,不吃飯就不用拉屎了。哼。那國家的稅收從哪裏來。沒有稅收,朝廷怎麽維持運轉。”

    “改收海關稅,我大明出產的貨物一年的關稅,他估計有千萬兩以上。遠遠超過目前一年四百萬兩的農業稅收。足夠維持政府運轉。可惜這件事情根本落實不了。原因也不必說了。”

    袁崇煥雖然不知道關稅能有多少。但是,海外貿易的利潤是非常巨大的,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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