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船老大說,等明年年底,那個水壩完工了,就會在薊州以東,形成一個巨大的湖泊。汛期儲水,旱季放水。

    以後整個薊運河兩岸,就再也沒有水旱災害了,所有的荒地都可以開發成良田。

    船老大說到這裏,滿臉紅光,興奮得樣子給眾人留下了深刻得印象。

    沿岸大部分可以種植水稻,少部分高地也可以種植旱田,這些旱田也是水澆地。

    這個楊凡居然有如此本事,把自己的領地搞得幾乎成了塞北江南了。

    沿途看到的百姓,都麵色紅潤,雖然穿的衣服依然破舊不堪,但是漿洗非常幹淨,整個人精氣神和其他地方的人完全不一樣。

    眼睛裏都有光,腰杆都挺得筆直,人人都帶著笑容。

    盡管他們絕大多數都是去年從北直隸各地逃荒來的。當時差點沒餓死,現在他們已經完全被改變了。

    他們不是陳老爺的家奴,就是陳老爺的佃戶。卻一個個精氣神飽滿,跟讀書人一樣自信。

    北直隸據說還不是最慘的,聽說西北的陝西和寧夏已經三年沒怎麽下雨了。那邊的樣子幾乎不敢想象。

    楊凡想了想,盡管已經把張溥打擊得不小了,還是說道:“大旱會影響到動物,常年幹旱食物減少,老鼠們身體虛弱,恐怕還會有鼠疫大麵積傳播得可能。”

    “這些年一年比一年冷,皮草價格瘋漲。在暴利得刺激下,很多人就會鋌而走險,去關外狩獵毛皮,關外很多動物,比如旱獺身上都帶有鼠疫。這些獵人和動物接觸,會把鼠疫帶回大明。”

    “旱災肆虐,逃荒保命的不隻是難民,老鼠也需到處尋找食物,較大數量的老鼠進入人的居住地也就順理成章了。鼠疫通過寄存在它們身上的跳蚤將病毒傳染給難民,而難民的遷徙流動又使病毒延伸到更大的地域。一旦爆發,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恐怕淮河以北,十室九空。”

    張采等三人此時,已是麵如土色。

    “既然天意如此,就不是人力能抵抗的,天地不仁啊。百姓為芻狗啊。難道我大明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張天如一臉的頹廢,麵如死灰。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笑話。什麽爭國本,鬥閹黨。什麽正邪二氣不兩立,什麽眾正盈朝。在天地國運的轉換麵前,在曆史的大周期麵前,這些都毫無意義。

    在天地麵前,人是多莫的渺小,幾乎就是螻蟻一般可以忽略不計。螳臂安能擋車。

    “勝天半子何其難也!不如回去閉門讀書去吧。去休!去休!”

    張采等人大驚失色,楊凡一席話,一張圖,居然把張天如說的心如死灰。這可真是殺人誅心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