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藤不情不願地答:“她沒事。”

玄曜沒作聲,往偏屋那邊走去。

隱藤又跟上,忙說:“恩主,您要去哪?您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她……她不在偏屋!”

玄曜停下腳步,回身,微眯著眸子看向他。

隱藤縮了縮脖子,心虛地移開眼神,不敢和玄曜對視,“她出去了。”

“她何時醒的?”

隱藤沉吟了一下,終是隻能說了實話,“在您醒來的大半個時辰前。”

玄曜眉頭狠狠一皺,臉色霎時間沉了下來。

宓卿三日前飛升上仙,原就是非她所能承受的,不睡個六七日調息也不能穩定下來。

這三日便在外麵亂跑,時時都要虛弱昏倒的可能。

“她去哪了。”玄曜繼續往前走去。

隱藤支支吾吾著:“這……”

卻半天也沒說下去。

玄曜眼神中驟然騰起戾氣,隱藤心頭一顫,立即跪了下來。

“剛剛她哭著從殿裏跑出來,似乎是朝著後山那頭去了。”

玄曜的神色愈發冰冷,好似下一刻便要殺人,“哭?”

隱藤身子禁不住顫抖起來,心想莫不是恩主身上那病症又發了?

若恩主暴怒,這往生穀也遭殃了。

他忙道:“恩主息怒,恩主息怒!應當隻是綺月姑娘說了幾句實話而已,不礙事的……她沒事的……”

他說著,卻沒有聽到聲響,試探著探頭一看,卻不見了麵前的身影。

*

宓卿正想著那銀龍到底和那女神仙有什麽關係,破舊的屋門卻突地嘎吱一聲被推開。

屋內兩人同時像門前看去,逆著光,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門前,霎時間遮住了透入屋的大半光線。

宓卿嚇了一跳,怔怔地站起來。

桑閆在一旁輕笑一聲,話語裏帶著嘲諷,“多年不見,沒想到竟是你先登了我的門!”

宓卿看著來人,心裏砰砰跳得飛快,血脈好似倒流了一般。

這個男人,騙了她數次的人,而且竟還傷了她的好友!

可是……偏偏,她卻傻傻地對他動了心。

想起蒼茹的事,她的心就禁不住騰起一陣愧疚。

都是因為她。

想來也是她傻,明明人家也承認了,多年心悅的,明明都是另一個女子。

對她,從來都是利用的玩物罷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平靜:“你醒了。”

玄曜緩緩走進來,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帶著幾分和平日裏不一樣的柔和,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走近,雙手攬住宓卿的肩膀拉到跟前,沉聲問:“如何?”

宓卿眼中倒映出冷雋男子的麵容,卻感覺自己眼神恍惚了,怎麽會覺得他的眼神帶著深情。

“我沒事。”

她低聲道,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正要掙開玄曜攬著她肩頭的手,卻不想眼前突然一陣暈眩,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前倒去。

“小卿!”

玄曜急喚一聲,順勢將她摟入懷中,眼神深深地看著懷中昏過去的少女,似有暗流湧動。

他默了默,端詳了幾息,確定是因靈力不穩衝擊而昏睡,將手伸到宓卿膝窩之下,俯身將她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