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進了門房,攆走了當值的,燙兩個幹淨杯子與商細蕊剝花生吃高粱酒,說一會兒閑話,眼看得離席夠久了,再不回去真的不行,平時外宿都好說,今天這個日子,萬萬不能的。

    程鳳台站起來拍拍身上的花生衣子,張開手臂笑道:“商老板,來抱抱。”

    商細蕊挨過去,兩個人抱得很緊。程鳳台親了親商細蕊的鬢發,商細蕊使勁摟著程鳳台的背,把他往自己懷裏撳,心想今夜的回籠酒怎麽這樣醉人。

    程鳳台說:“你累得眼圈都黑了,回去早點睡覺,明天眼睛一睜,我就來了。”他一麵柔聲說話,一麵親商細蕊的臉,哄得商細蕊暈陶陶的隨著他出了門,程鳳台還在說:“我也喝了不少酒,困了,這就回去睡。明天眼睛一睜就來找你,送你上戲院去。啊?”商細蕊在這溫柔鄉中還能說什麽,隻有點頭說好,不知不覺就來到大街上。程鳳台眼瞅著四下無人,在拐角處深深的吻了商細蕊,他說:“商老板今天來陪我過年,我真開心。”商細蕊沉醉在愛人的吻裏發著夢,程鳳台已經喊來洋車,攙他坐上去了,報了地址給了錢,程鳳台給商細蕊圍攏了圍巾,目送他走了。

    路邊孩子們點了個二踢腳,炸得商細蕊耳鳴不止,他睜開眼問拉車的:“這是哪兒?”

    拉車的頭也不回:“還沒出鑼鼓巷呢!”

    商細蕊沒聽見,自行懵了會兒,發現懷裏既沒有大的,也沒有小的,赤手空拳,一無所有,他一拍車欄:“停車!”

    耳邊炸著炮,拉車的根本沒反應過來。商細蕊一手撐著扶手,翻身就跳下了車。

    那邊大門一關,門房在收拾兩人剛才喝酒的杯子,屋裏炭火燈光還是依舊的,人已經離開了。程鳳台心裏酸痛得要命,眼睛泛上一層淚意。明明是第二天就能見麵的暫別,居然有著生離死別的痛苦,那麽心疼,那麽思念。程鳳台在門口站了一刻,吩咐道:“今晚再有人來,也別開門了。”這話說出口,心裏又添了一層疼。這座大宅子曲徑婉轉,程鳳台一路走,一路平複心情,路過花園旁邊的小花廳,脖子忽然被勒緊,一個人從背後躥出來捂住他的嘴強行拖到花廳裏。程鳳台第一個念頭是走貨路上的仇家來複仇了!一手摸到腰間的微型□□,哢噠上了膛,這麽近的距離,打死人是夠了。

    那人開口說話,噴出一股酒氣:“世上怎麽會有你這麽壞的人!騙走了胖丫頭,還騙走了我!”

    兩個騙走是截然相反的兩份意思。程鳳台驚奇道:“商老板!你怎麽進來的?”

    商細蕊上家來敲門走門那是給臉的,可是誰讓程鳳台給臉不要臉,居然敢騙他!商細蕊繞著牆邊走一圈,踩著一隻倒扣的破背簍就越牆而入了,但是他不能告訴程鳳台,他撲到程鳳台身上死死摟著。程鳳台撐不住他,往後倒退幾步撞在牆上,商細蕊痛吻下去,兩手便去解程鳳台的皮帶扣,力量奇大。程鳳台知道今天是跑不了了,不如抓緊時間應付一回,給他解了饞,大概就踏實了。

    程鳳台想錯了。

    商細蕊耳朵裏一片巨響,分不出是耳疾,還是自己的心跳。他非得好好懲罰這個沒有良心的人不可,花言巧語騙他的錢,騙他給他養孩子養妹妹,住在一起同居,名聲全部交代了。現在回了家得了勢,竟然翻臉不認人,拿他當外麵二房哄呢!商細蕊心裏的愛和恨糾纏碰撞,摻上這一陣子壓抑到極點的委屈,化作一團熱焰,在身體裏炸開。他捉住程鳳台的後腰,緊緊貼向自己。

    程鳳台渾身一震,捉住商細蕊的手腕:“商老板,不許鬧,你忘了我怎麽對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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