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會兒,居然撇下商細蕊,自己上樓去了,這絕對不正常。小來做得了湯水,給商細蕊灌了幾口,自己支著頭在旁坐著打瞌睡。到了下半夜,商細蕊脖子也睡僵了,醒來要撒尿,上樓卻發現臥室門被程鳳台反鎖了。商細蕊腦子漸漸清醒過來,對著門板拳打腳踢,叫嚷著要他開門。

    程鳳台衣裳鞋也沒脫,兩手抄在腦後托著頭,靠在床架子上發煩。當戲子是怎麽一回事,他這兩年看也看明白了,可是事到臨頭,落在自己眼前,他還是沒這份氣量。那邊商細蕊像個大爺似的,理直氣壯地叫門,要進來撒尿睡覺,什麽都不往心裏去。程鳳台就更生氣了,暴跳道:“滾蛋!別找著挨揍!”

    商細蕊在外麵大著舌頭說:“你……你放屁!我才要揍你呢!程鳳台……程鳳台你再不開門,我就尿在地上了!”說著真就撩開長衫的下擺開始掏家夥,嘴裏嘀咕說:“順門縫我淹死你!”隔壁察察兒被他們隔著門吵架鬧醒了,揉著眼睛探頭一看,正看見商細蕊對著門板在做很不雅觀的動作。小姑娘深宅大院裏住慣了,哪見過這號流氓,當場尖叫一聲把門關上,哢噠反鎖了。商細蕊也覺得不好意思,背轉身急忙忙把家夥塞回褲襠,暗想這兄妹倆怎麽一個毛病啊!動不動就鎖門!

    最終還是在另一間廁所裏先解決了撒尿問題,商細蕊下樓來把沙發靠墊拍了拍,想湊合歇一晚,明天再收拾程鳳台。要問商細蕊有沒有對陪酒一事慚愧心虛,顯然是沒有的。他不過是知道程鳳台在吃醋,程鳳台愛他才會吃醋,所以因為吃醋而做出的任何無禮冒犯,任性妄為,都是可以被原諒的,都是他所縱容的。商細蕊想著想著,不禁歎口氣笑了笑,生出一種誤娶河東獅的無奈,心說上一次也是這樣,看見我和別人勾肩搭背喝杯酒,二爺就要尥蹶子,假如我再做點出格事情,他不得投河上吊嗎?真是對我一往情深的傻二爺呀!

    小來對今晚程鳳台的舉動非常不滿。她伺候商細蕊十來年,隻有商細蕊給別人吃閉門羹,沒有倒過來一說的。商細蕊願意慣著程鳳台,她偏偏就要不服氣了!坐那自言自語似的默默說道:“才住進來沒幾天,就不讓回房間睡覺了。有一回就有二回,往後日子再久一點,恐怕大門都不讓進。”

    商細蕊這麽一聽,覺得也有道理,要是程鳳台三天兩頭的吃起醋來,不讓當家的爺們回房睡覺了,這還行?當下霍然站起來,一言不發地繞到屋後去,再三看準了那扇輕紗飄揚的臥室窗戶,心想可不要爬錯了,萬一爬到小姨子閨房去,那就說不清了。看準之後,往手心裏各吐了一口吐沫搓了搓,腳一蹬手一攀,就躥上了五六米那麽高!歇不到一口氣,又徒手爬了一層樓。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什麽錦毛鼠鼓上蚤燕子李三,此刻全不夠看了!等他三下五除二爬上了程鳳台的窗戶,還蹲在窗台上衝著程鳳台嘻嘻一笑:“二爺,沒想到吧?”

    程鳳台是真沒想到,商老板還會飛!

    商細蕊英姿颯爽的從窗台上跳下來,他忘了自己膝蓋有傷,這一著地用勁猛了,當時就覺得膝蓋骨輕輕的哢的一響,再往前走一步,膝蓋就軟了,整個人給跪在地上了。

    因為黑黢黢的借著點月光,程鳳台也看不清楚他是怎麽回事,隻見他忽然給跪,心中一痛,就飛撲過去攙他:“別!商老板!快起來!我不怪你了!”

    商細蕊一瘸一瘸挨到床邊,嘴裏唔哩唔哩說了一串話替自己辯白,表示自己問心無愧,並無歉意。程鳳台也沒怎麽聽明白,幫他把鞋脫了睡到床上去之後,跑到窗口往下張望這段高度,禁不住倒抽涼氣嘖嘖稱歎:“這世上怕是沒有攔得住商老板的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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