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嚶叫喚,哪放在眼裏,低頭照著周香芸麵頰上親了一口,腆著臉調笑說:“跑什麽!看你急成這樣!好好好,我們不唱了,現在就去玩兒,這些天可想死我啦!”居然攔腰把周香芸一抱,就要帶走了!

    後台男女老少有目瞪口呆的,有假意阻攔的,就是沒有一個敢真心與安貝勒動手。這光天化日,居然發生這等欺男霸女的事!楚瓊華是在場唯一有膽色的,上前去掰安貝勒的手,安貝勒獰笑道:“楚老板,顧好你自己個兒要緊,啊?您在北平待著可不易,得惜福,別又稀裏糊塗一睜眼,躺在南京小公館了!”這句話刺痛了楚瓊華的心,他臉色登時漲得通紅,抓起茶幾上一隻煙灰缸要與安貝勒拚命。安貝勒眼看就要掛彩,手裏仍舍不得放下周香芸。陸公子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從安貝勒調♪戲周香芸那會兒,他就覺得自己交錯了朋友,來錯了地方,便是押妓都沒有這種搞法的,太下作了!假如這時候商細蕊走進來,以為他和安貝勒是同流人物,那該多丟臉啊!陸公子不安極了,一把逮住楚瓊華的胳膊,扭頭勸安貝勒撒開手,並不忘找台階說:“中午我和貝勒爺喝了點酒,貝勒醉了,跟我醒酒去吧!”

    安貝勒這個混賬東西聽到這話更是借酒裝瘋,滿口胡話,要把周香芸帶去“玩兒”。楚瓊華心頭火起,另一隻手抬起來就朝陸公子臉上拍過去,打了個正著,響徹後台,把陸公子鼻血都打出來了,眼鏡飛得老遠,耳朵裏嗡嗡的。大家都呆住了,因為大家都知道,如今陸公子家裏是比安貝勒有權勢得多的政客。安貝勒也吃了一驚,周香芸趁機掙脫他跑走了,他也顧不上,嘴裏連連叫著:“陸老弟!這是怎麽鬧的!你可千萬別動氣!”轉身對著楚瓊華就是一腳:“你個男婊/子活到頭了!還敢打人!”

    楚瓊華也心知自己闖禍了,被踢倒在地臉色鐵青不說話。

    陸公子摸了摸自己的臉,掃視過周圍的戲子們,覺得他們都在看他的笑話。他自己也是茫茫然的,這算什麽事呢!巴巴地跑來人家後台調♪戲少男,還挨了戲子的耳刮子!陸公子平生沒有經過這樣的羞辱,眼淚都被氣出來,隨手撈過一樣唱戲的道具砸到楚瓊華臉上,怒火中燒地走了。安貝勒追出去說情,也被他推了個跟頭。

    安貝勒這時候倒知道好歹了,怕陸公子回去越想越不甘心,要有動作報複水雲樓。但是陸公子有錢有勢,戲子們無從下手。安貝勒夥同後台師姐師兄們一商量,隻有壯著膽子把商細蕊喊回來了。

    商細蕊來到後台,沅蘭提前在門口堵著他,已經把事情和他說清楚了。因此商細蕊見到安貝勒第一句話就拖長了聲音有氣無力地說:“貝勒爺,我求你啦!你佛爺大!我廟小!你以後可別來後台啦!”

    安貝勒縮著肩膀賠笑:“好幾個月沒見了,我這不是掛念你嗎?”

    商細蕊搖搖頭:“用不著。你再來,我就吊死在安王府大門口,讓你天天一抬頭就看見我。”

    這仿佛是撒嬌賭氣的一句孩子話,眾人都聽著又可笑又可怕的。隻有安貝勒品出了不一般的感覺,心裏陣陣酸麻,骨頭都軟了,就快要給商細蕊跪下了:“商老板,您可別這麽說!我混賬不是人,以後不來礙你眼了還不成嗎?能在台下看著你,我也就知足了。”

    商細蕊瞅著他的無恥嘴臉就覺得累心,別過頭去不再搭茬,留安貝勒在那抓肝撓心的。商細蕊對戲迷們有著天然的籠絡手段,疏密有致,一勾一放,根本用不著後天學習。

    他們一眾人商量的結果,當然還是由商細蕊帶著楚瓊華賠禮道歉,請客吃飯。楚瓊華陰沉著臉躺在長椅上在那憋氣,聽到這話倏然站起來,喊道:“我不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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