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細蕊閉著眼睛說:“你主要就是吃醋!我自己不覺得疼,你替我瞎唉喲什麽?他們拿我當玩兒的,我也沒拿他們當真的呀!拉拉手有什麽的,能拉掉塊肉嗎?順子還舔我嘴呢!你也沒罵它呀!”商細蕊頓了頓,哼一聲,說了一個事實:“自從有了你,我沒私底下理過別的人,你還不滿意!”

    這一篇歪理透著個子非魚焉知魚之樂的哲學,乍一聽還真無懈可擊,使人滿意。等程鳳台找到了表達不滿意的說辭,商細蕊已經睡上了回籠覺,睡前最後一個念頭是:哎!二爺現在就像一個小媳婦似的,學會慪氣管爺們兒了!以後喝酒應酬可千萬不能叫二爺撞上,他在我就跑,省得他別扭,我也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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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8

    八十八

    小來那一鍋紅棗銀耳湯放在灶上燉了幾個鍾頭,早已熬得稠化了。她一直豎著耳朵在那提心吊膽地聽動靜,猜想兩人這回免不了一頓好鬧,說不定還要動手。不料二人摟著抱著,悄無聲息在暖暖和和的被窩裏一覺睡到近午才起,醒來之後,商細蕊首先隔著窗戶喊了一聲要吃的,神氣也很平常,不像是吵過架打過架的樣子。小來連忙盛了兩碗銀耳湯端進來,她鬆了一口氣,心裏莫名地有些高興。

    商細蕊淅瀝呼嚕吃了一碗,又去添新的,吃過兩碗程鳳台才起床,慢悠悠地一邊洗漱,一邊說:“別吃撐了。這陣子咱們倆都忙得夠嗆,今天我帶你出去走走,吃西餐,看電影。”

    商細蕊快樂道:“我要先去天橋!再吃西餐!”

    程鳳台擦著臉,笑道:“瞧你這點出息!天橋有什麽可玩的!”從商細蕊的餅幹罐子裏翻出一遝子毛票和銅錢,仍是很順從地與他去了。商細蕊沒心沒肺無憂無慮,程鳳台卻是懷有一種散心的情緒,腦中無時無刻不在盤算事情,再看天橋這番熱鬧勁頭,都是多看一眼少一眼,還未離別就惆悵了。二人瞧瞧雜耍,再去聽聽相聲,周圍的短打扮看見程鳳台,先把他的西裝皮鞋瞧了個夠,然後自動地與他們維持一小段距離,仿佛是怕被他找茬子訛上。

    程鳳台對商細蕊輕聲笑道:“我又忘了,我該先換上你的褂子,再來逛天橋。”

    商細蕊也道:“是啊!你這一身太遭賊啦!”他們想到過去在天橋遇見小偷的事,會心一笑。說相聲的在那使勁賣弄著嘴皮子,講過一段低俗無比的笑話,逗哏的用扇子打了捧哏的腦袋,大家都笑了,程鳳台也笑了,唯獨商細蕊皮笑肉不笑似的,翹一翹嘴角冷冷一哼,好像那些包袱都不值一提,流於下乘。他們下九流的作藝行當,論起來都是隔山隔水的師兄弟,商細蕊往這一站,就把自己當成是大師兄了,可沒有那麽容易得到他的賞識。

    逗哏的把手抄在袖子裏,向捧哏的使了個眼色,捧哏的手心衝下扣著小銅鑼往人群裏紮,逗哏的一麵笑臉說道:“剛才給老少爺們逗了個悶子,有的爺看咱倆寒磣,笑了;有的爺呢,他說了,他待會兒再笑。要說撂街賣藝不容易,哥倆這還餓著肚子,您各位抬抬手,賞個一毛二毛的,夠咱們老哥倆收了攤吃一碗熱湯麵,哥倆就念您的好了!這就是養隻鷯哥,叫上兩句恭喜發財,您還得喂把子粟米粒兒,何況咱這七八尺高的大活人呢您說是不是?吃飽了飯,才好給您解悶,給您唱大戲……謝您賞了!您來年金玉滿堂呐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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