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真猶豫片刻,朝石兒羅使了個安慰的顏色,跟了上去。

    “石郎可知曉,某為何見你?”走出十幾步遠,裴行儉停住,從容地看向他。

    石真道:“副都護說過了,愛才。”

    裴行儉頷首,正色道:“石真,金州都護府缺人手,求賢若渴,你願意來麽?”

    石真看著他,道:“副都護若想將某收編,發一道令便是。”

    裴行儉微笑:“可某還是想先問問你,金山都護府從不做強硬要人之事。”

    石真麵無表情:“某出身微賤,恐擔不起副都督重托。”

    意料中的答案,裴行儉不以為忤,卻將話頭一轉:“洛陽邵氏,與足下是何關係?”

    石真一愣,目中倏而聚起寒光。

    裴行儉瞥見他按在刀鞘上的手指,莞爾,泰然自若:“不必這麽看著我。十餘年前,我曾在隨軍征突厥,在軍中見過一位邵姓都尉,刀法了得,軍中無敵。方才與石郎比試,路數招式,隱有幾分相似,故而想問。”

    “副都督看錯了。”石真淡淡道。

    裴行儉一笑:“如此。方才所問,石郎可再思索思索。某看人,首看其人品,不愛看出身。石真,我不管你這姓名是真是假,隻一句話,西域大有可為,若有施展拳腳之誌,不管你是誰,我可保你身無後患。”

    石真的眼中掠過一絲疑慮之色,唇角勾勾:“副都護說話漂亮。”

    “漂不漂亮,石郎可到我帳下看一看。”裴行儉道,“無論平民、貴族、刑徒、馬賊,甚至突厥人、吐蕃人,隻要誌同道合,金山都護府皆予包容。”說罷,他對石真一頷首,轉身而去。

    可沒走幾步,石真的聲音忽而傳來:“副都護且慢。”

    裴行儉停住,轉身。

    石真看著他,神色複雜:“副都護方才說的那位邵姓都尉,還健在否?”

    裴行儉訝然,搖頭,道:“那次征伐中,他就已經死了。”

    “怎麽死的?”

    “他守軍鎮,突厥來襲時,身重數箭而死。”

    石真沉默了一會,注視著他,道:“副都護可知曉,他葬在了何處?”

    北方來的風,吹散了長安的暑氣。

    幾場雨之後,天氣變得十分涼爽,月亮越來越圓,中秋就快到了。

    薛敬從朝中回來,見廊下擺著些新做的燈籠,對韋氏道:“擺燈籠做甚,中秋賞的是月,掛了燈籠豈非喧賓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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