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在商州的時候,特地跟郎中學了換藥包紮的方法。從商州出來,邵稹換藥的事,寧兒便順理成章地接了過來。

    夜晚,二人在客舍宿下,寧兒取了布條和傷藥來找邵稹。

    “我自己來就好。”邵稹不太習慣別人伺候自己,推辭道。

    “郎中說過,你獨臂是換不好藥的,還會崩裂傷口。”寧兒道。

    “我哪有那麽嬌貴。”邵稹笑道。

    “你是病人。”

    邵稹滿不在乎:“什麽病人,你見過病人趕車麽?”話才出來,他覺得不妥。

    果然,寧兒若有所思,道:“稹郎,我也會趕車,明日我來趕車吧。”

    邵稹窘然,忙道:“我並非此意,我是說,我比別人強些,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麽。”

    “你是比別人強,可你受了傷,便也是病人。”寧兒看著他,道,“稹郎,我手足俱全,也能為你做些事。”

    她神色認真,漂亮的雙眸烏黑清透,邵稹與她對視著,竟老臉一熱。

    “那……你換吧。”他訥訥道。

    說罷,撈起袖子,露出臂膀,一副從容就義之態:“小娘子動手吧。”

    寧兒忍不住笑起來,看到他裸露的手臂,卻又有些臉紅。那手臂很結實,卻並不糾結,肌肉緊湊流暢,皮膚是淡淡的麥色,很好看。

    隻是拆開了布條,那上麵傷口讓人看著揪心。

    寧兒的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他似的,小心翼翼,費了許久功夫。

    邵稹看著她低頭注目的樣子,手臂上隱隱傳來鼻息的拂動,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活了二十一年,父母溫柔的記憶早已經遠去。祖父是個嚴厲的人,對他更多的是管教。後來,他去到族叔家裏,又隻身出走,雖有蕭雲卿等友人,卻畢竟都是男子。他平日病了傷了,更多靠的是自己。

    原來,有一個人互相照應,是這般美好的事。

    邵稹看著寧兒頰邊淡淡的光,不覺露出微笑。

    要是寧兒不會離開我就好了。他心想。可念頭出來,立刻自行棒喝。寧兒正經人家的女兒,你要是招惹她,便是害了她!

    想著這些,邵稹心頭黯了黯。

    寧兒對邵稹的心思渾然不覺,一心一意地為他包好了傷口,最後打了個結,看了看,滿意地笑。抬頭,卻見邵稹落向別處,不知在想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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