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解鈴還須係鈴人,心病終須心藥醫。

    接下來的幾天,鍾昕一有時間就會到人民醫院看望顧凇,陪他聊天解悶兒,幫助他回憶那些跟地下監獄有關的、缺失的記憶。

    關於顧凇為什麽去那座監獄,以及他如何發現秦宇留下的坐標,如何找到地下監獄的入口,又為何要扮演連環殺人魔尉遲良,顧凇已經基本回想起了整件事情的經過。然而關於秦宇是怎麽被人殺死的,還有他最後是怎麽從監獄裏逃出來的,顧凇卻始終想不起當時的具體場景。

    他隻是隱約記得,秦宇臨死前向他交代了一些信息,要他無論如何都要把信息記住,可是現在他卻怎麽也回想不起來了。

    不用鍾昕提醒,顧凇自己也知道,那個信息很可能跟組織的下落有關。那也許是他們能夠找到組織的唯一線索,他缺失的記憶也許就是警方唯一的希望。他比任何人都要著急,可是一想到那些支離破碎的片段,他就感到頭痛欲裂,呼吸困難,頭腦不禁再次變得混沌起來。

    鍾昕不想給顧凇施加太大的心理壓力,害怕他被逼急了,精神再度崩潰,於是問了幾次過後就不再逼迫他回憶那些不愉快的經曆。尋找組織的下落固然重要,但是鍾昕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剛剛從深穀中爬出來的人,再次跌入黑暗的深淵。

    迷失靈魂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鍾昕自己也有過類似的經曆,非常能體會顧凇現在所承受的痛苦。他能重新穿上警服,重新鼓起勇氣麵對人世間的罪惡,都是因為顧凇的勇敢和正直喚醒了他沉睡已久的使命感和責任感。如今,顧凇正在經曆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是時候輪到他去拯救對方了。

    這段期間,姚江月也抽空來過幾次病房。

    時隔近四個月,當他們三個人再次聚在一起的時候,每個人的內心都是感慨萬千。他們沒想到今生今世還會有這麽一天,幾個人能在遠離地下監獄幾百公裏之外的R市重逢。

    跟那時相比,每個人都有了新的身份,新的生活。所有的一切回想起來,宛如一場不真實的夢境。他們都是那場災難的幸存者,曾經患難與共的經曆將他們的命運緊緊地聯係在了一起。

    顧凇半開玩笑對姚江月說:“跟你們兩個待在一起,我總覺得自己像是一盞瓦數特別高的電燈泡。”結果那兩個人隻是麵麵相覷了一下,誰都沒說什麽,表情卻顯得有些尷尬。

    後來單獨跟鍾昕打聽過了才知道,原來他“失蹤”的這段期間,那兩個人並沒有像他猜測的那樣發展出一段美好的感情。鍾昕一直在忙著追查組織的下落,根本就沒時間,也沒有心思談戀愛。不僅如此,他大多數時候人都不在R市。

    孫教授的死讓鍾昕倍受打擊,雖然警方一直沒有找到拔掉呼吸機的凶手,但他心裏非常清楚,殺死孫教授的凶手一定是組織裏的人。對於鍾昕來說,孫教授就是他的父親。殺父之仇不可不報,他的全部情感幾乎被複仇所占據,相比之下,兒女情長就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姚江月似乎也沒有多少這方麵的想法,一心隻惦記著顧凇和秦宇的下落,好像不了卻這件心事,她就沒辦法在別人身上投入多餘的感情。

    又經過幾天時間的修養,顧凇的傷勢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他不是那種能閑得住的人,幾次三番吵著要出院回家。主治醫生給他做了一個全麵的檢查,表示他的身體狀況已經基本符合出院的標準,至於能不能回家,最終還得聽從心理醫生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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