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廣仲輕輕點了下頭,目光中流露出父親般的慈祥。“秦宇這孩子很聰明,工作方麵讓我非常滿意。我一直覺得他是塊好料,將來肯定能成就一番大事。雖然他性格內向,很少跟同事談論學術之外的話題,但跟我還是比較投緣的。”

    “他是不是經常跟你聊起他家裏的事情?”

    “偶爾會聊聊吧,也不是經常。”

    “那您應該知道他女兒患病的事情吧?”

    “當然知道,這件事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壓力。”

    “那麽他女兒住院治療,手續這些是您幫忙安排的嗎?”

    “不,我隻是把秦宇的難處告訴了我們的美國老板。”孫廣仲猶豫了一下,猜測顧淞可能已經知道這其中的內情,於是實話實說道,“老板也很賞識秦宇的才華,為了能把他長期留在公司,老板利用這個機會跟他做了一個交易:公司出錢出力為他女兒提供最好的治療,而他則必須一直留在我們公司工作。”

    “秦宇是怎麽看待這件事的呢?他有沒有跟您說過什麽?”

    “他說為了女兒,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很能理解他的心情。”

    “據我了解,秦宇失蹤前一段時間,情緒非常低落,似乎變得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了,您覺得這是為什麽呢?”

    “應該是擔心他女兒的病情吧。”孫廣仲也不太確定,“畢竟這次手術關係到他女兒的生死,做父母的心情焦慮也很正常。”

    “不,我說的時間還要更早一些。”顧淞搖了搖頭,進一步解釋道,“秦宇並不是在鈴鐺手術前幾天才出現情緒變化的,而是從鈴鐺一住院就變得有些反常了。我們可以按照常理來分析一下人的心裏。

    “七月初,鈴鐺的病情突然加重,那個時候應該是秦宇最絕望、最焦慮的時候。因為女兒患有先天性心髒病,秦宇這幾年沒少關注這方麵的信息,肯定知道手術治療是目前唯一能救女兒的方式。然而選擇哪家醫院,哪位醫生,對他來說則至關重要。畢竟這樣的手術,風險係數實在太大,一旦失敗,他將永遠失去鈴鐺。

    “人生最艱難的時刻,你們的老板幫秦宇從美國請來了最好的醫療團隊,給鈴鐺安排了最好的醫療條件,且不收取任何費用,他唯一要付出的代價隻是用接下來的工作償還老板的人情債,這個代價跟鈴鐺的生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對於秦宇來說,事情正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生活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即使秦宇沒有表現出任何欣喜,也不至於變得情緒更加糟糕。如果說他擔心女兒的手術能否成功,那麽反常的情緒應該隨著手術日期的臨近逐漸加強,不會從鈴鐺剛一住院就表現得那麽明顯。所以我認為,秦宇的情緒變化可能另有隱情。”

    聽了這番話,孫廣仲微微皺起眉頭,半天沒有說話。他不否認顧凇說得有幾分道理,也猜到對方接下來想要問什麽了。

    “秦宇在日常生活中是個簡單至極的人,警方已經把他的生活圈子徹底查了個遍,幹淨得就像一張白紙。如果秦宇的失蹤不是因為半路遭遇了搶劫,被人毀屍滅跡。那麽,出現問題的環節很可能跟他的工作有關,畢竟工作占據了他生活中的大部分時間和精力。所以我想問問您,秦宇在工作方麵是否遇到了什麽麻煩?你們老板真的隻是跟他簽了一份長期的工作協議,沒有其它附加條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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