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海聞言,先是沉默了一陣,麵容枯槁已經沒有多少人色了,他深吸一口氣,道:“王爺看得通透,那下官也不想隱瞞了,太子大選那日我失去了最疼愛的女兒,後麵為了給她討個說法,我不得不問責到了皇上身上。沒想到事與願違,他們靠姻親連成了一線,而我就成了這場戲中的醜角,注定是要被皇上處置的,輕則削爵奪兵,重則滿門盡覆。”

    “人人皆自私,原先我圖謀權利,但如今隻求家人平安便好。”他說完後,見蕭譽璟沒有吭聲,也隻好靜靜地坐著,反正他手中兵權不多,隻有三萬兵馬,但如今他不投靠攝政王,就得被皇上先榨後殺,同樣沒有活路他不如試試依附於虎符的執掌者。

    這原本,也是先皇屬願的。

    “如此也好,你先回上陵城,本王會派十數個影衛守在你的府邸,總會有人將此事告訴皇宮的那位,放心吧,他絕對不敢動你分毫。”蕭譽璟掃過雲濟,給他遞了一個顏色。

    雲濟懂他的意思,忙走到龐海身旁,道:“侯爺,稍後屬下會安排影衛送您回上京,想來這路上會很安全。”

    “此次就有勞王爺了,龐海定當為王爺效犬馬之勞。”龐海起身,重重作揖行禮,隨後才跟著雲濟離開。

    傅歸海見他們走遠後,才不解地問道:“王爺,您手中有虎符,詔令一下,誰敢不從,您何必為了幫個安南侯多費神呢?”

    “傅叔,虎符如今隻是一個物件而已,諸王侯都處於中立之境,一邊是龍座之上的皇帝,另一邊是手執虎符的王爺,你說他們會怎麽選擇?”蕭譽璟食指輕輕在椅身上規律地敲著,抬眸問道。

    傅歸海細想了會,道:“自然是隔岸觀火,坐看局勢。”

    “沒錯,當年的本王在他們眼中,隻是一個黃口小兒,不足為懼。隻是後來本王為荊川國打下了不少疆土,他們才開始怕了,慢慢地看著局勢發展,之後本王一直不將皇帝放在眼中,常以兵力戰績壓製,就是為了讓他們都知道本王就是一個桀驁不馴,囂張跋扈的粗人。”

    蕭譽璟頓了頓,又道:“隻要他們動了將本王除去的念頭,那他們手中的兵權就可順理成章地除去了,再之後,皇帝就真正地成了空殼。”

    “王爺思慮周全,荊川國兵力分散,長久也不是利國之相,須得將害群之馬除去,才能減少猜疑,多為百姓謀福祉。”李獻承應聲道,之後又轉向傅歸海,“傅老先生看王爺心中早有籌謀,隻管耐心輔助便可。”

    “想不到老夫有一日,竟也要讓你這個李小子說教一通,得了得了,這天下還是要你們年輕人才可成事,我這把老骨頭本就是醫者,隻管在後方給你們撐著就是了。”傅歸海低頭歎息地搖頭,看似難受,實則心中波濤驚起。

    他啊,當真是老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