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花種隻是個幌子,最難開花的不正是已枯死的花種嗎?”

    李獻承脊背挺直麵含怒色,卻仍帶著讀書人的風度,“隻不過,君子非禮勿聽,在下才入府做事,大小姐就過問別人的私事,是否有欠妥當?”

    靈棲看他一副鄙夷不爽的模樣,心火也燃了起來,正要開口時卻被楚清寧攔住。

    “我可不是君子,隻是一個小女子,我也隻是好奇你是否有奇怪之處這才命人打探。”

    看著他惱火的眸子,楚清寧抿唇笑道:“我留下你有兩點緣由,其一,李嬤嬤在太傅府將近二十年了,是府裏的老人。我敬重她,你是李嬤嬤的侄兒,我也自會幫扶。”

    “其二,我雖為女子但也惜才,在派人查訪你的為人時,得知你胸懷大誌且有治國之道,就不知為何你此次科舉卻白紙一張絲墨未落?”

    李獻承別開眼,目光落在那盆赤珠虞美人,他輕笑一聲,“疑人勿用!我李獻承雖不是什麽世家子弟,但也是讀了幾年聖賢書的,還不至於為了生計拋下心中底線。”

    “大小姐,這花匠一職在下實在無法勝任,還請另覓良才吧!”

    他端正地朝她行禮,轉身就要往花房門口走去。

    楚清寧放下手中的花種,沉聲道:“你不想想李嬤嬤嗎?她年紀大了又無兒無女,你離開太傅府以後又能與她再見幾回?”

    他腳步一滯,想起姑姑方才慈愛的模樣,還說日後要好好照顧他……

    “你究竟想如何?荊川也沒有一條律令是不準科考交白紙的吧!況且在下又沒有簽賣身契,說與不說都是在下的事……”

    “誤會!我早就說過了,方才的一些話隻是好奇所致。問不問是我的自由,答不答那就是你的自由了。”楚清寧抬手製止他的辯解。

    接著,她便朝靈棲使了個眼色。

    靈棲會意,從袖袋中拿出一封沒有署名的信件遞給李獻承。

    他接過,抽出裏頭的信紙,還沒展開他的臉色就驀然一白,手指微微顫抖,他嘴唇跟著顫了幾下。

    楚清寧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溫聲道:“這是你剛到上陵城就請人秘密送去兵部的幾條良策,可惜壓了數月兵部侍郎根本不曾看過。”

    “敢問小姐,這又是怎麽到你的手中的?”李獻承雙手一緊,那張信紙便被皺成了一團。

    “是靈棲買通了兵部侍郎府中的打掃丫鬟,據那丫鬟說這封信就扔在裝廢紙的花瓶中,過不了幾日也會被扔去後廚煨火。”她目光定定地看著他。

    “煨火?嗬,可笑!”李獻承似乎情緒大落,抬手就將那封信撕碎了,冷笑道:“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在,何其不幸矣!我也試圖進朝堂為國盡綿薄之力,但沒有慧眼識人的良主,科舉對我這樣的村夫有何意思?”

    楚清寧淡然地看著他,她隻是個小女子,前世受人戕害,今世才多為自己籌謀而已。這荊川的江山都是姓蕭的,朝堂社稷如何她不管,她隻要蕭珽沒有機會坐上那張龍椅。

    “你原先隻是找錯了人,仔細想想,放眼滿朝也隻有一個人能讓你大展心中抱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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