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轉暖,楚清寧一如往常的時辰醒來,她挑開床帳一角,透過檻窗看向外頭淡藍色的天空。

    幾朵棉花般的雲彩浮在上頭,使她心中安寧了不少。

    她掀開棉被起身,隻穿了一件雪白的中衣就坐到梳妝鏡前,看著菱花鏡中的自己。

    撫過嬌白嫩滑的臉蛋,細長的指尖總會不明原因的微顫。

    楚清寧常常會害怕如今的一切才是夢裏繁花,眨眼就會消失。

    隻有每日一早,還能看得見外頭的天空,聽得到清脆的鳥語聲和靈棲等人忙碌的腳步聲,她的心才能安定下來。

    幾聲清脆的敲門聲,月牙在門外輕聲問道:“小姐,小姐您醒了嗎?”

    楚清寧從梳妝鏡前的杌子上站起來,重新又坐回了床邊,“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開了,月牙與月心一前一後走進屋子,繞過雕花屏風時見楚清寧隻穿了一件中衣,兩人忙把手裏的洗漱用具放在床頭的杌子上。

    月牙把床帳收到兩邊,月心則去衣箱取了一件在屋裏穿的薄棉袍子給她蓋在身上。

    不小心碰觸到她冰涼的手時,月心眉頭一蹙,“小姐,您起了怎麽不叫奴婢們進來伺候?這天雖然轉暖了,還是要小心些才是。”

    楚清寧攏了攏袍子,“嗯,起早了便想坐一會兒。對了,靈棲回來了嗎?”

    “還沒,靈棲姐姐今個一早出的府,想必快回來了。”月牙將浸濕的巾帕擰幹,回身遞給楚清寧又說道:“小姐,李嬤嬤領了一個男子在門口等著,您要見嗎?”

    “嗯。”

    楚清寧點點頭,接過淨手的茉莉香胰,想起昨夜吩咐靈棲的事,她道:“等等直接讓李嬤嬤把人帶去旁邊跨院的花房,我用完早飯便過去。”

    月牙應聲道:“是。”

    ***

    意歡院西北角的跨院原本是一間廂房,但自從楚清寧從毒宗那裏回來以後,便讓劉叔帶幾個下人來整改成了花房。

    原先就一直讓月影照料,種一些簡單的花草。

    李嬤嬤麵帶緊張地走在前麵,她身後的男子個兒不高又瘦,五官倒是端正,就是麵上因為吃的不好,有點病白。

    “姑姑,不是做花匠嗎?為什麽要來後院,這裏都是女子,我一男子豈不有敗斯文?”男子開口,人雖瘦弱但說話鏗鏘有力。

    “什麽斯不斯文的,這是你姑姑好不容易為你求來的差事,給大小姐院裏做事工錢算高的!”

    李嬤嬤停下腳步,轉頭教育起侄兒來:“狗兒,既然你來了姑姑這兒,姑姑一定會幫你,就是不知道大小姐,她看不看得中你……”

    侄兒天生聰慧,是個讀書的好材料,可惜家裏窮,他母親病去了以後大哥又娶了一個寡婦。

    她對侄兒不好,自小就是使喚他做農活耽誤了他的學業,以至於如今什麽也沒有考中就落了榜。

    “姑姑!日後別再喊我狗兒,您還是叫我獻承吧。”

    李獻承四下看看,麵色微微發紅,生怕又讓人聽見自己的小名。

    李嬤嬤一愣,想到侄兒是長大了,便笑道:“好好,以後姑姑就叫你承兒,你母親去得早,我十四歲就嫁出來了,也沒好好照顧你,日後便有機會了!”

    看著姑姑慈愛的模樣,李獻承眼眶微紅,笑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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