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不應該重新練習柔道?”
他的年齡就擺在那兒,別的小孩兒還有進步空間,他有的隻是身體的本能反應,加上他的心理問題沒有得到很好的解決,直到現在,比賽都需要依賴外物。
他的信心收到了嚴重的打擊,其實這半年他一直都在放棄還是繼續的邊緣徘徊,他很明白自己的處境......全靠當年沒能站上世界領獎台那點不甘心強撐著。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顧殤抓著秦鑰衣領,把他從位置上強拽起來。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特別差勁兒啊?”
“顧殤,你知不知道我有時候特別羨慕你啊!”
有清晰的目標,並且一步一步按計劃努力進行著,人生仿佛開了綠燈一般,一路暢通無阻,沒有什麽特別難的時候,好像做什麽都是理所應當。
“秦鑰,你......”
驕傲的人也有脆弱的時候,他就像荒無人煙的沙漠裏那個苟延殘喘的人,拖著一副被打碎無數次重組的身軀艱難地往前爬著,好像永遠都看不到盡頭。
“你是不是很驚訝我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可我就是這樣的人啊!”
“顧殤,你看清楚點吧!”
再看清楚一點,也許就不會喜歡了,秦鑰別過臉去,在顧殤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摔門而去。
幾個趴在更衣室門口偷聽的家夥,衣服脫到一半,假模假樣地背過身,見他走了,才長歎一聲。
“又吵架了?”
果然感情不好!
怕波及到自己,這兩天都沒人往秦鑰和顧殤身旁湊。
淩晨兩點,一身黑衣,頭戴鴨舌帽的年輕男子走進街角一家咖啡廳,店內昏暗的暖光照在桌麵,氣氛不至於過於冷清,坐下後點了杯美式。
才抬頭看向對麵的人:“抱歉,這個時間約你出來。”
“我一個醫生,看病,職責所在,所以不需要有顧慮。”
林嘉端起麵前的咖啡:“隻是沒想到你會約我出來,你們道館應該配備了專業的醫生吧?”
“其實......”
“因為秦鑰?”
“是,我想知道,他的應激反應,怎樣才可以治好?
既然猜到了,顧殤也就不拐彎磨角,直接說了自己的來意。
“應激反應沒有那麽容易就治好了,每個人都有自己害怕和不想麵對的事,內心障礙始終要自己跨過去的。”林嘉並不是專業的心理治療師,但這幾年看著秦鑰走過來,多少知道些他的情況。
從包裏掏出一個牛皮紙一樣的文件袋,遞給坐在對麵的人:“我相信它應該對你有所幫助。”
裏麵是他谘詢過專業的醫生,根據臨床表現整理的一些資料,能讓他更快了解這類心理問題。
“我早就勸過他,可他偏偏要重新回到賽場上。”林嘉歎了口氣“據我所知,這個病是從他大學的時候開始的,有一次休假,他失蹤了很長時間。”
“他的輔導員電話打到我這裏來,然後過了一個多禮拜,他又自己回來了,隻是狀態很不好,那個時候一直靠吃藥來控製,後來索性退出了國家隊。”
顧殤仔細地聽著:“然後呢?”
“然後就去當了老師,誰能想到你又重新把他拉了回去,可你知道嗎?他每次看到選手摔在墊子上,都會頭暈嘔吐,最嚴重的時候應該是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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