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打下一圈金色光暈,地下一片深色陰影,這一幕好像在哪裏見過,隻是那個時候撒潑打滾的人是他,而此刻蹲在牆角不走的人是秦鑰。
不過身份對調了而已。
在他記憶裏,秦鑰酒量很好。
“老板!”鄭直很快趕來,下班之後換上私服的他,少了些工作上的一絲不苟,多了幾分隨和,身上的圍裙還沒摘,一看就是著著急急跑來。
了解大概情況後,進去替他們付了錢。
蹲在地上的人幹嘔了幾聲,扶著牆狂吐起來。
“咳咳咳,”晚上也沒吃什麽,一直吐酸水,緩了一會兒,回頭看向雙手插兜,隻是幹站著,沒什麽反應的電線杆;“喂!有紙嗎?”
空氣中多了一塊灰色格子方巾。
秦鑰伸手接過,站起來後,話少了許多。
顧殤在一旁看戲:“醒了嗎?”
“剛才......發生什麽了嗎?我什麽都不記得了。”這種時候裝傻最有用,秦鑰才不會承認剛才那個滿大街出洋相,醉酒揩油的人是他。
“嗬!”顧殤輕笑一聲,朝路邊走去。
回頭一看,秦鑰還跟在身後。
鄭直看看顧殤,又看看秦鑰,氣氛莫名有些尷尬,“老板,需要我替你送Moon先生回去嗎?”
顧殤一言不發,走到摩托車前,拽下掛在車把上的頭盔,扔給低頭走路的人,自己找了頂備用頭盔,長腿一跨,踩著踏板,騎了上去。
鄭直一驚:“老板,你不是不讓人坐你後座嗎?”
手裏多了兩袋打包的塑料盒,裏麵是沒吃完的肉和菜,顧殤一並塞到他手裏:“鄭特助,別浪費了,這些都沒動過,你拿回去吃吧!”
受寵若驚的鄭特助擺手道:“老板,這不好吧!”
邊推辭邊觀察老板的眼神,落在身後拽著他袖子的人身上,在滿天星光的點綴下,眸子裏竟有抹不易察覺的溫柔一閃而過,鄭直不覺看呆了。
顧殤懶得廢話:“給你,你就拿著。”
秦鑰像個要糖吃的小孩兒,抓著手裏的頭盔往前一伸。
“幹嘛?”
“你以前都會幫我戴。”
盡管沒什麽好臉色,顧殤還是乖乖下車替他將頭盔戴好。
眼前的場景更詭異了,鄭直目瞪口呆地看著肆無忌憚靠在顧殤背上的男人,長著一張極具誘惑的臉,那一雙勾人的桃花眼,明亮有神。
“你家在哪兒?”
顧殤還未踩離合,腰上的手便抱緊了。
繞著城區轉了好幾圈,風吹散了身上的熱意,背上的人卻睡著了,到底也沒問出地址來。
兜兜轉轉回到自己租的公寓,大房子總讓人覺得空虛,高中畢業後一個人生活,就搬來這邊,雖說一樣是寸土寸金的物價,但二百多平米的麵積,卻十分讓人有安全感。
第二天早晨,陽光照進屋內一角,秦鑰在陌生的環境中醒來,入目皆是黑白,自己躺在舒適柔軟的被子裏,身上換了件寬大的短袖。
床頭放著泡好的蜂蜜水,底下墊著一張便利貼,上麵寫著:房間留給你,你的衣服拿去幹洗了,衣櫃裏的衣服隨便挑,離開前記得鎖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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