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見到俊俏的臉皺起來，額角隱隱抽動了一下，又於心不忍，別過頭不去看，聽到他悶哼一聲，緊張地抬手，一瞬又收了回去。
推開隔間的門，彎腰去撿地上那根煙，剛才人一亂，剛含進嘴裏就掉了，還好沒被人踩髒。
夾在指腹那根煙點不著，心煩意燥的人狂摁了幾聲打火機，忽然嘴裏一空，咬著的煙被人抽了去，秦鑰目光炯炯：“什麽時候學會抽煙了？”
“要你管！”顧殤推開身前的人，“人是會變的。”
“你衣服怎麽......”鄭直回頭看去，眉頭微微皺起，小顧總從廁所出來，襯衫領子斜到一邊，領帶鬆鬆垮垮地掛在胸前，看起來有一絲零亂。
“鄭特助，我先離開了，你少喝點，幫你叫了代駕。”顧殤拍拍鄭直的肩膀，瀟灑離場，金色大廳空留一道觥籌交錯間略顯疲憊的身影。
手扶著後頸，轉動一圈脖子，秦鑰閉上眼睛，紛雜萬千的思緒跟著今天見到的年輕人越跑越遠，仿佛回到那年下課鍾聲響起的時刻。
如墨的黑西裝襯得眸子更加深邃，那張臉更精致了，臉上兩坨肉嘟嘟的嬰兒肥蛻去不少，沒了先前的稚嫩，反倒多了幾分成熟男人的內斂沉穩。
屁股剛一挨到沙發，突然感受到軟乎乎的坐墊，帶著一絲溫熱的觸感，秦鑰驚得彈跳起來。
“臥槽？什麽人？”
濃濃的酒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喝的醉熏熏的人腦袋朝下，趴在他家沙發上，一動不動。
秦鑰眯眼一瞧：“林嘉，大半夜的，你想嚇死個人！”
“秦......秦鑰，你回來了。”沙發上的人轉過臉，剛做完一場大手術，頂著兩隻熊貓眼，硬是擠出一抹自認為明媚的笑容，實則一副生無可戀。
“你怎麽知道我家密碼？”
“像你這樣頭腦簡單的人，很好猜啊！”
秦鑰一腳踹在林嘉屁股上，拖鞋都被他踢飛了。
“不會吧，你兒子這麽狠啊！”林嘉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爬過去端詳起秦鑰手腕上的紅印，搖搖頭，揶揄道：“喲！幹什麽了這是？這麽激烈！”
秦鑰將人推得遠遠的：“滾！”
桌上電腦亮了起來，昨天晚上查資料，鼠標不小心掉進沙發縫兒裏，被林嘉一坐，屏幕閃了下，顧氏發的郵件跳了出來，秦鑰雙手放在膝上，陷入沉思。
林嘉看出了他的猶豫：“顧氏的案子，你不打算接嗎？”
顧氏大廈頂層，顧殤單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
望著樓下車水馬龍，為了生活而奔波勞碌的人們，從出生就俯視一切的人並沒有感到任何優越，反倒膩了這種被人架在空中的感覺。
“怎麽樣？小顧顧，見到人了嗎？”林美月踩著她那十多厘米的高跟鞋，扭著纖細動人的腰肢，揚著輕快活潑的語調，風風火火地殺進辦公室。
助理緊跟其後，端上來兩杯咖啡。
“姑媽，Moon先生就是秦鑰。”
林美月攪動咖啡的手停頓了一下，“你是說......”
聽聞顧殤高中的時候和一個男老師走得很近，經常留他在別墅區過夜：林美芳知道後氣得不清，還因此大鬧一場，畢竟有顧淮景這個前車之鑒，怕一向懂事的顧殤，跟著走了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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