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海中學是一所集學前教育、小學、初中、高中為一體的私立學校,同時也是鎮江市排明前五的實驗中學,憑借一流的教學設施與師資力量......”

    一大段冗長而又乏味的介紹,秦鑰快要聽睡著了,仍然坐得端正,兩手放於膝上,時不時點頭附和幾句,看起來恭敬又謙遜,給人留下一副彬彬有禮的好印象。

    眼睛瞟向表盤中轉動的指針,心想,什麽時候結束?這些都可以通過官網查到,他根本不感興趣。

    就在秦鑰神遊時,耳邊突然響起:“您這麽年輕就考上研究生,未來應該會有更廣闊的發展空間,為什麽甘願留在小縣城當個高中老師?”

    秦鑰閃著兩隻世事未經的眼睛,以一種剛出社會需要曆練的姿態,假裝思索片刻,沉著應答。

    “人不管處在何種位置上,要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為什麽不把握當下,順從自己的內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起身握手,簽下合同,被校長領進年級辦公室。

    男老師在整個教師團隊都屬稀有物種,長得帥的就更少了,女老師們紛紛走過來同他握手,私下謀劃如何交換聯係方式,在長達半個小時的客套中,秦鑰用盡自己所有的耐心。

    鞠躬回應:“大家好,我是秦鑰,日後請多多關照。”

    校長寄予眾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輕人,好好幹!”交接工作的事吩咐給年級主任,自己先走了。

    “你剛來先熟悉一下環境,三班的班主任懷孕休產假,這個學期你來帶他的課,普通班的學生不如實驗班,心思不在學習上,秦老師,您多費心了......”

    找到自己的工位後坐下,對麵的女老師衝他點了下頭,校長前腳走出辦公室,女老師們後腳圍了上來,七嘴八舌道:“小秦,你多大了?看起來好小啊!”

    “我今年二十三。”

    “二十三就研究生畢業了?牛逼啊!”

    “初中一路跳級上來的,跳著跳著就研究生畢業了!”若不是待人親和,講話細聲細語,就算是開玩笑,也會被旁人誤以為在炫耀。

    走在學校的走廊上,秦鑰鬆了鬆脖子上的領帶,難得穿一次正裝,第一天上班,想讓自己看起來正式一些,可身上那緊繃的衣料快勒得他喘不上氣來了。

    秦鑰辦完入職手續,挨著一個教室一個教室找了過去,樓道裏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停在最後一間教室前,秦鑰抬頭看去,門上寫著:“高三三班”

    空蕩蕩的樓道讓人忍不住打起精神來,他推開半掩著的門,環視了一圈,發現真的沒什麽人,便放鬆下來,叉開腿找了個位置隨便坐下。

    才剛坐下不到半分鍾,屁股還沒坐熱,就聽到身後砰地一聲,書本落地的聲音,秦鑰扭回頭。

    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擺在最上麵那層教輔書塌了,厚厚的新華字典砸在了地上,發出了不小的動靜,桌上露出半個腦袋,

    肩膀輕微起伏著,頭埋在桌下,兩隻胳膊趴在桌子。

    陽光斜射下來,周身仿佛籠上一層細碎的光,閃得他有些刺眼,折射下的陰影落在前排的桌子上,安靜又祥和。

    出於對美好畫麵的尊重,秦鑰隻是遠遠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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