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外城戶口子女,相川代能夠考入國立理工學院可謂是給家族狠狠長了一把臉,堪比給辛勤勞苦幾十年的父母親喂下滿滿一桌鮑魚燕窩,臉上紅暈幾日未消,就連出門打個嗝都滿是滋補的氣味兒,引得旁人一片豔羨嫉妒目光。

    “沒什麽啦,都是孩子自己有那個天分。”相川代的媽媽和閨蜜聊天時不經意間說道,語氣誠懇謙遜,但言語間卻是滿溢的自得意味。閨蜜們雖然氣得牙癢癢,但卻無可奈何,誰叫他們生不出來一個能考上國理學院的好兒子呢?

    石景楓想到了關鍵一點——那些風。

    於是相川代在同齡人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中入讀這所全圍城最好的學校,並且在四年後直升博士,跟隨導師東海林生學習工學。

    東海林生是全世界都享有盛名的工程技術專家,但由於在國內擔任重要職務的原因,技術峰會很少會參加,即使偶爾當場,也是用全息投影的方式與與會者探討各類技術難題。也同樣因此,業內傳出很多有關東海林生的各類傳言,譬如說他實際上不僅僅在工學學科上深有心得,在煉金技術方麵也有一套自己的理論,並且依靠這一套理論奠定了在國內的科學領導基礎,還為圍城的軍事技術研究提供許多幫助。

    這樣的傳聞層出不窮,相川代多少是聽說一些的,但他最多隻是當個樂子看,不以為意地笑笑,然後繼續當老師的小狗腿,跑各類研究項目,還得把東海林伺候好了,忙得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也不是相川代不八卦,主要是甚至有花邊新聞把他和西夜國的老頭兒第一元老尤裏烏斯拉郎配湊一對兒,並且拿“苦命鴛鴦”作噱頭,四個粗體大字印在版頭,真猶如相川代的剛看到的心情一般,五雷轟頂,寸草不生!

    至此後相川代再看到各類花邊新聞都猶如南風過境,在花海草地中飄飄揚揚拂過一圈,不帶走一片雲彩也不帶走一瓣花瓣,心中微微一笑,放下報紙去讀paper,讀完paper再順勢來個禪坐,心中更加平靜安逸,不由得感歎一聲,生活真是美好。

    於是,大學四年博士兩年都順風順水的相川代跟著導師進入了代號為“塔”的研究所,在此之前,他完全沒有耳聞。不論是這所研究所本身,還是他的老師在這所研究所擔任職務。

    圍城不是一個被造物主偏愛的城市,因為這塊土地上從不出產任何天然物資,挖開泥土地,還是泥土地。或者說,這個世界被造物主偏愛的城市隻有一座,那就是西夜國。西夜國掌握著最稀缺的資源,與之匹配的,是最高超的冶煉技術。盡管這是一個最底層的小國,不被上層國家所正視,但西夜國出產的無論是家居擺件還是各類首飾都極受主流社會歡迎,大家都以能夠擁有一件來自西夜國的小物件為榮。

    相川代在看到研究所裏滿倉庫自己見所未見的儀器設備時,隻覺得渾身熱血都被點燃,經過這麽多年,自己的國家終於要準備在工藝製造上與西夜國一較高下了麽?

    但東海林生隻是冷淡地說,那些儀器暫時還用不上,隻是當初購買其他設備時,費了好大勁兒一同弄來的,以備不時之需。

    東海林生沒有解釋什麽時候才算“不時之需”,相川代也適時地沒有追問,跟在老師身後穿過倉庫,繼續向前。

    那真是深植於腦海難以洗去的記憶,過年過後相川代仍然不斷回想起那個場景:倉庫越往深處越黑,沒有開燈,隻能依靠聲音辨別方位,相川代緊緊跟隨在老師的腳步聲後,而東海林生似乎對這裏極其熟悉,在等同於閉著眼走路的黑暗中仍然不斷向前,不時繞開某個障礙物,並且溫和地提醒身後的相川代。東海林生是一個優雅從容卻不失幽默的老人,雖說是老人,但身子硬朗,體格強健,甚至比相川代的身材還要有型,總是不時拍著相川代的肩頭玩笑道:“相川君,這樣的鬆散肌肉怎麽能夠勝任緊湊的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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