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現在要安撫小林熏的情緒。這兩年關東軍情報部的人對她這個日本情報界的老情報很冷落,現在正是河野春枝在這些混蛋麵前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小林熏看著眼前的生魚片哆嗦著嘴唇說道:“我,我想喝一點酒。”

    “喝酒可以壓驚,可以讓你的情緒更放鬆一些。我也喝一點。”河野春枝笑著說道。

    小林熏剛要起身去拿酒,河野春枝急忙說道:“你不要動,讓她去拿!”

    她的眼睛看著伺候她的那個女人。

    “今天有什麽好事嗎?兩個人都要喝酒?”那個女人一邊向櫃子處走去一邊問道。

    “有好事,她和錢小寶的好事。”河野春枝大有深意的答道。

    “是嗎?這麽快就要成家立業了!”女人明顯誤會了河野春枝的意思。

    小林熏現在什麽都沒有聽見,她的眼睛盯著女人的動作。當她看見女人把那大半瓶清酒拿出來心跳更快了。

    那個女人又把兩個酒杯放在河野春枝和小林熏的麵前然後倒滿酒。

    小林熏拿起酒吧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口然後忍不住咳了起來,酒水噴了一地。

    “慢一點喝,一切都會過去的。”河野春枝輕輕的拍著小林熏的後背說道。

    河野春枝今天興致很高,她連喝了兩杯清酒,生魚片一掃而光。

    小林熏勉強喝完那杯酒後就再也沒有喝。

    吃完飯河野春枝突然感慨的說道:“這件事結束以後也許我就該回去了。”

    “前輩要回去了?以前您不是說要留在這裏永遠都不會回日本?”小林熏問道。

    從十九世紀末開始有好幾個像河野春枝這樣的從事情報活動的滿洲阿菊和西伯利亞阿菊都死在了外麵,很少有回到日本的。哈爾濱日本人墓地裏就埋著一位當年鼎鼎大名的西伯利亞阿菊。

    “不知道為什麽我今天突然想回家鄉了。”河野春枝盯著裝生魚片的空盤子說道。

    酒力和藥力一起發作河野春枝覺得自己疲憊困倦,幾乎睜不開眼睛。

    她勉強轉頭看著小林熏,小林熏在她眼睛裏已經變的模糊不清了。

    “你等一會,我躺一會就好了。下午咱們兩個就去關東軍情報部。”河野春枝喃喃的說道。

    看見河野春枝現在的樣子,伺候她的女人急忙過去扶住她,小林熏也過來幫忙,兩個人幾乎是把河野春枝抱到裏屋的炕上躺下。

    “我去收拾碗筷了,你看著老太太一點。”那個女人對小林熏說道。

    小林熏點點頭緊張的看著禁閉雙眼的河野春枝。

    那個女人走出裏屋把客廳裏的碗筷端進廚房。

    小林熏走到廚房外麵聽見裏麵響起了清洗碗筷的聲音。

    她走回裏屋躡手躡腳的走到河野春枝的身邊。

    “河野前輩,河野前輩!”小林熏一邊在河野春枝耳邊說著一邊輕推河野春枝的肩膀。

    河野春枝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小林熏站起身掏出口袋裏的手帕包打開,露出裏麵的針頭和注射器。

    小林熏把針頭安裝在注射器上深吸一口氣平靜的看著河野春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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