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寶和河本太郎在一家小鋪裏慢嚼細咽的吃了兩屜蟹黃包。

    走出來後錢小寶對河本太郎說道:“回到禮查飯店就馬上把咱們兩個的身上衣服換了,實在是太紮眼了。”

    因為顧忌米國和英國的反應,現在日本人除非必要還很少出現在租界裏。

    錢小寶身穿軍裝,河本太郎穿的是一身舊日軍服。在日本很多平民也把一身沒有軍銜標誌的軍服套在身上,很常見。

    可是這裏是上海租界,別人都用異樣甚至是厭惡仇視的眼光看著他們兩個。

    錢小寶覺得很不舒服。

    回到禮查飯店錢小寶迅速的換上西裝把皮鞋擦的鋥亮然後拎著手提箱對河本太郎說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中午,晚上的吃的東西可以一次買好給船上的人送去。記住,不要讓他們吃的太好,否則會慣出毛病來的!”

    剛走出幾步,錢小寶又停下囑咐道:“可以給森勇和其他幾個軍官買一點好的,多買一些白酒越烈越好!”

    日本軍隊裏麵等級森嚴,讓森勇他們吃的好一點既滿足了他們的肚子也滿足了他們的麵子。

    錢小寶拎著沉甸甸的手提箱走出飯店。他站在飯店門口猶豫不定,站了一會才沿著街道信步走去。

    沿著黃浦路,錢小寶經過了米國英國日本等十幾家領事館。

    錢小寶這一次到上海來是有自己的私人目的的。不能再把那些值錢的東西放進瑞士信托銀行裏了,太沉了,他怕引起人懷疑。

    這也是因為錢小寶還是孤陋寡聞,如果他知道中日戰爭爆發以來中國的達官顯貴和有錢人把多少財富藏進租界裏麵的外國銀行可能就不會有這種想法了。

    走了半個小時,錢小寶放下手提箱放鬆一下自己的胳膊。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處理手提箱裏麵的東西。

    就在這時一輛出租車突然停在他身邊。後車門打開一位六十多歲的高鼻梁黃頭發老人走下轎車。

    “小包兒先生!”那個老人用生硬的中國話說道。

    錢小寶仔細看著老人驚喜的叫道:“老聶!聶利遜先生!”

    聶利遜是猶太人,二零在哈爾濱開辦了列奧尼亞啤酒廠。當初林品齊打算綁架勒索他的時候錢小寶還暗中出過手。

    沙維什太太和沙維什先生先後死去的時候在哈爾濱的猶太會堂舉辦儀式的時候錢小寶都遇見了聶利遜。

    “聶利遜先生,你怎麽在這裏?”錢小寶吃驚的問道。

    從滿洲國到上海一個平民不是說走就走的。再說,聶利遜在哈爾濱還有那麽大一個啤酒廠。

    聶利遜老人聽見錢小寶的問話遺憾的聳聳肩膀答道:“賣了,實在是幹不下去了!現在我已經帶著全家到了上海。”

    錢小寶恍然大悟。現在老百姓兜裏哪有什麽錢,生意都不好做。而且在哈爾濱敲詐勒索綁架事件頻發,像聶利遜這樣的人根本待不下去了。

    “啤酒廠賣給日本人了,很便宜,很便宜!”聶利遜沮喪的說道。

    錢小寶想說能賣出去就不錯了,否則日本人明搶你也隻能幹瞪眼。

    “我和其他很多人對你印象很深!無論是沙維什太太還是沙維什先生都是你幫助埋進哈爾濱猶太墓地的。”聶利遜拉著錢小寶的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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