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鬆軟的沙發上河本太郎環顧四周看著牆壁上的大幅油畫踩著腳下的羊毛地毯他還是像在夢中一樣。

    錢小寶光著腳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蘇州河,百老匯大廈和遠處的上海外灘心滿意足。

    “太郎,什麽叫活著?這才叫做活著!”錢小寶感慨的說道。

    “剛才我在後麵看見你付錢了,住在這裏一晚上要兩百日元!”河本太郎說道。

    如果四天後才能卸船,他們至少要在這裏住四天,也就是說要花八百日元!河本太郎兩年也賺不到這麽多錢。

    “拚命賺錢就是為了拚命花錢嘛!”錢小寶自言自語的說道。

    他現在心裏遺憾的是和他住在一起的是河本太郎而不是小林熏。

    如果現在站在窗前欣賞風景的是他和小林熏,那麽以前為了錢所冒的一切風險就都值了。

    當然了,最好也帶著那條大黃狗。

    “錢可以慢慢掙嘛。我們兩個可是關東軍情報部的功臣!這一次帶過來的那些藥材又能賣個好價錢!”錢小寶說道。

    河本太郎的心突然嘭嘭亂跳。錢小寶這不是讓他貪汙吧?

    這一年多時間河本太郎管賬十分認真一點差錯都沒有。

    “這一次我們又能為情報部賺回二十多萬日元!太郎,你現在一個月有多少錢?”錢小寶問道。

    “二十二塊”河本太郎答道。

    “二十二塊?你一個月吃的百浪多息就是二十二塊錢的好幾倍!如果你不吃這麽好的藥現在已經躺在床上了,或者已經……”錢小寶沒有再說下去。

    在開疆拓土的大日本帝國眼裏像河本太郎這種癆病鬼死就死了,根本不值一提。

    河本太郎慚愧的低下了頭。

    是啊,如果說貪汙,他早就貪汙了。每一次到上海來張心齋都會送藥給他,這不是貪汙是什麽。

    百浪多息這種對付炎症的藥戰場上的士兵都用不上,而他已經按時吃了一年了。算一算藥錢能嚇死人。

    “我這個曹長一個月有七十五元,比你高很多。可是現在物價飛漲,這些錢能幹什麽?”錢小寶說道。

    錢小寶沒有說的是由於獲得勳六等金鵄勳章,他每個月額外還有二百日元。

    所以實際上錢小寶的所得比一個陸軍少佐還多。

    “這個收購藥材販賣到上海的主意還是我向情報部建議的。隻有吃的好,住的好才能為大日本帝國做出更大的貢獻!”錢小寶接著說道。

    河本太郎覺得錢小寶說的很對,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哪裏不妥。

    “三七年我剛到哈爾濱的時候豬肉才五角錢,可是現在豬肉已經三塊了!可是我們每個月到口袋裏麵的錢卻沒有變。這日子還怎麽過啊!所以我覺得這一次的各種藥材的價格要提高一半!張心齋如果不願意我們就再找別人!”錢小寶斷然說道。

    夕陽西下給站在窗前的錢小寶身體上鑲嵌了一圈光亮的金邊。

    河本太郎看著站在窗前的錢小寶覺得他的身影無比的高大。

    既為關東軍情報部增加了收入又沒有虧待了自己,這個人太了不起了!

    “價格提高五成算賬太麻煩了,直接翻一倍!然後讓姓張的老家夥討價還價。這些混江湖的人一個個背後什麽埋汰事都幹,但是人前都拜關公裝忠義千秋!不要把我惹毛,惹毛了我,我就把在哈爾濱的那三個人帶回來,這樣,張心齋為了搶地盤給青幫兄弟下毒的事就露底了!”錢小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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