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骨的香氣很快就飄到了段婆子的屋中,她狠狠的吸了兩下鼻子,饞的口水直流,然而,小腿被狗咬傷,全身也有多處劃傷,段婆子根本無力下炕做飯,找了個昨天吃剩的冷餅子充饑,嘴巴裏還罵著髒話:“賣皮肉的小蹄子,吃肉怎麽不噎死你。”

楚傾言收拾了碗筷,正好天色也黑了下來,就鋪好被褥,躺進去睡了。

隻是,她萬萬不敢睡得太死,許是農田生活過得太悠閑,王大盤與楚巾撬門她竟毫無所覺,好在下了個捕獸夾子,現在羅鰥夫潛逃在外,還是留個耳朵,小心些為好。

一覺睡到天亮,風平浪靜,早起喂了雞和兔子,簡單熬了一碗玉米糊當早餐,楚傾言抱著前些日子買的兩匹布,出了門。

原本,這兩匹布是打算過兩個月做兩身秋衣的,隻是妙妙娘將她新買的衣裳撕了口子,不能穿了,兩件衣裳實在有些換不過來,幹脆找裁縫將這兩匹布也做成成衣。

在村子裏做衣服,要比在成衣店買成衣合算得多,並且做出來也都是適合幹活的款式。

她往裁縫家裏走,迎麵碰到了出來倒髒水的楚羊倌媳婦兒。

楚羊倌媳婦愣了一下,見到楚傾言有些尷尬,村子裏的風言風語她聽了許多,可上回楚傾言幫她出了把力氣磨糧食,她勉強扯出個笑來:“傾言起的好早哇。”

楚傾言將她臉上的變化看在眼睛裏,語氣也不熱絡:“是啊,早啊。”

一人一句招呼話,楚傾言抱著兩匹布繼續走,身後卻傳來楚羊倌媳婦猶豫的聲音。

“傾言,你抱著布是要去做衣裳嗎?我也會針線活計,便宜點給你做?”

這聲音蚊子哼哼似的,若不是楚傾言耳力異於常人,說不定還聽不見。

回頭,楚羊倌媳婦滿臉窘紅,等著楚傾言的回話。

楚傾言卻爽快的點點頭:“成,正好不用跑那麽遠了。”

羊倌媳婦臉上一喜,連忙將人請到屋子裏去。

一進屋子,就聞見一股子濃鬱的藥味兒,鍋台上擺著兩個蒸熟了的土豆,還冒著熱氣。

兩個小姑娘從屋子裏鑽出來,大的五六歲,小的蹣跚學步,見到楚傾言,怯生生的站著不動。

“這是你們傾言小姨,大雙,小雙,快叫人。”

大雙小雙睜著圓圓的眼睛,拘謹的叫了聲:“小姨。”

楚傾言見孩子可愛,隨手從懷裏掏出幾塊芝麻糖來,塞進孩子手裏。

鎮子上也沒什麽好吃的,楚傾言嚐著芝麻糖還可以,就買了些帶在身上,偶爾吃一塊。

孩子們得了糖,臉上都喜開了花,也沒那麽拘謹了,笑嘻嘻的圍在楚傾言的身邊。

“謝謝小姨,我早就饞芝麻糖了!”

大雙懂些事情,帶著小雙給楚傾言道謝,楚傾言溫柔的摸摸孩子柔軟的頭發:“喜歡吃,下回小姨還給帶。”

羊倌媳婦眼眶微紅,當初家裏沒遭變故的時候,也算是村子裏的富戶,每逢過節都給孩子買芝麻糖吃,尋常人家可舍不得買,可現在家財散盡,外有欠債,楚羊倌還在炕上病著,兩個孩子也許久沒吃什麽好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