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沒想到楚傾言動作這麽快,羅鰥夫臉上一陣驚訝,不過很快,他就換了副凶惡的嘴臉。

“還有膽躲?我勸你還是安分點,不然就是死了,也別怪我。”

羅鰥夫邪笑著從炕上爬起來,順手從炕梢拿過來一條繩子。

楚老二一家算盤打得好,楚傾言又不是親生的,在楚家吃了這麽多年飯,用她掙點銀錢也是理所當然,楚傾言再痛苦他們也沒人心疼。

可是羅鰥夫算的更好,一兩銀子可是他全部的積蓄,他本就打算折磨得楚傾言半死,過足了癮才可以。

就是折磨死也無所謂,頂多再給楚家一兩銀錢。

楚傾言慎重的望著那條粗粗的麻繩。

這就是一條農家栓馬車栓牛的粗麻繩,用得年頭多了,起了一圈的毛刺兒。

最刺眼的,卻是繩子上麵汙紅色的血跡。

“就是再沒人疼,我也是一條人命,要是真的沒了,你不怕惹麻煩?”

楚傾言試探著問著,心想搞不好他那老婆真是被他給折磨死的。

羅鰥夫拿著繩子下了炕,嘿嘿一笑,露出滿口的黃牙,竟還有些得意。

“麻煩可找不到我,我家住在村西頭最邊兒上,隔壁幾家都是空房子,你若死了,我就把你往後山裏一埋,你二叔二嬸問起來,就說你自己跑了,他們頂多再找我訛些銀錢。”

他心情好,就給一兩,心情要是不好,就賴著。

羅鰥夫說話的口氣無比自然,說的人命就像蘿卜白菜似的。

他頓了頓又說:“我那短命的老婆就在後山裏埋著呢,哎,明明生的挺壯實,沒幾天就死了,可惜我過給她家的禮金錢。”

楚傾言歎一口氣,二叔一家好歹還有些血緣情誼,隻為了一兩銀子,竟將她送去虎口。

就是今日有幸活命,依著原主的性子,怕也是被逼上了絕路,一顆歪脖樹吊死的下場。

她幽幽道:“想來,你是想念亡妻的,有沒有想過下去見她?”

羅鰥夫神情一滯,滿臉不解。

繼而,他哈哈大笑:“你這丫頭,腦子嚇傻了不成,要去見我那短命老婆的不是我,是你啊!”

說著,就拿著麻繩往楚傾言的身上套,楚傾言伸手緊緊的抓住繩子,一圈的毛刺兒紮的她手心疼。

羅鰥夫沒扯動繩子,眼神凶狠的看向了楚傾言,猙獰的五官在燭光下醜陋萬分。

“鬆手!你找打是不是!”

楚傾言卻不以為意。“殺人償命,古來有之,你的報應今晚就到了。”

“我呸,你才要遭報應!”

羅鰥夫淬了一口,伸手就往楚傾言還沾著血的小臉兒上甩去。

常年勞作的手,漆黑粗糙,滿手老繭,掌心紋路刀刻上去的一樣,硬的和木頭似的,這一掌若是拍實了,楚傾言滿口的牙怕是都得歪。

若是從前的楚傾言,這時候也隻能硬丨挺這一巴掌,可,現在主導這身體的是另一個楚傾言。

雖然這具身體的健康程度很差,但楚傾言自小接受訓練,其中多數都是力量體型比她大許多的對手,她都能輕鬆戰勝。

這羅鰥夫,她還不放在眼裏。

楚傾言沒有躲,拽著麻繩的手狠狠一扯,羅鰥夫還扯著麻繩的另一頭,他猝不及防,被楚傾言給拽了個踉蹌,空間本來就不大,加上楚傾言有意而為之,絆了一腳,羅鰥夫臉麵朝下,一頭撞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