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洲遠又喝了大半杯的水,溫水讓他灼熱的喉嚨好受了許多。

“對不起,我是故意的。”

他仰頭看著她,沒有否認。

雲蘇挑了一下眉:“客房在那邊轉角第一間,裏麵有新的洗漱用品,但沒有男士睡衣和衣物,你洗個澡休息吧,明天一早,沈羨之會過來接你。”

他要是不來的話,那他就是個狗。

“雲蘇。”

雲蘇轉身前,他突然伸手拉住了她左手的手腕。

他發著燒,掌心燙得很。

雲蘇被燙得下意識抽了一下手,隻是沒抽回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許洲遠真要用強的,她確實是無處可逃。

雲蘇輕嗤了一聲,扭頭看著他,沒說話,就隻是這麽看著他。

許洲遠被她看得難受,喉結微微動了動,“我知道你會怎麽想我,雲蘇,卑鄙、無.恥、下.流,我確實是這樣。”

他說著,視線落到她那可愛的小尾指上,許洲遠很想碰一下,卻還是克製地鬆了手:“自從那一天之後,我不敢出現在你的麵前,怕你見到我,又怕你見不到我。你說得對,我確實很自私,不喜歡你的時候連一個眼神都不給你,喜歡你的時候就一廂情願地想和你在一起。”

“我不知道別人愛一個人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可是我愛你的時候,會想你、想見你、想抱你、想親你,看到有別的異性出現在你的身邊,我的心情會很糟糕,想起以前對你的冷待我會後悔和痛苦。我承認我自私,可是我控製不了我自己。”

許洲遠頓了一下,抬頭看向她,那黑眸的眼角突然泛起了紅,“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走向你的機會?”

雲蘇從未見過這樣的許洲遠,十五歲那一年初遇的時候,他是人間少年;二十三歲那一年嫁給他的時候,他是天之驕子;二十六歲那一年和他離婚的時候,他依舊是名門貴子,高不可攀。

他永遠都是那樣的矜貴、高遠,他給她最多的就是不屑和冷眼。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如今紅著眼睛哀求般地請求她再給她一個機會。

她以為自己會像當初離婚時那麽地果斷,然而“不可以”那三個字到了嘴邊,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她其實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愛而不得也會不甘和痛苦。

她付出的那十年喜歡,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收回的。

她清楚自己不能回頭,卻又無法拒絕許洲遠這樣卑微的哀求。

真是卑鄙啊。

他明明知道,她愛了他十年。

雲蘇閉了閉眼,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你發燒,早點睡吧。”

“雲蘇。”

在她徹底離開之前,許洲遠起身追上了她。

雲蘇停了下來,卻沒有轉身看他。

許洲遠遲疑了片刻,抬腿走到她的跟前,低頭直直地看著那雙桃花眼:“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錯事,因為我從來都沒想過我會愛上一個人。離婚之後我經常想起我們剛結婚的那一天,你笑著對我說的那一句:‘許洲遠,餘生請多多關照’。你說的是餘生,可怎麽就隻過了三年,你就不想繼續了呢?”

“我知道你累了,可是沒關係,我可以走向你。”

他提起往事,雲蘇仿佛又記起當年那個天真又無知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