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7月7日那天天氣特別熱,溫度計從大清早就直線往上升,到了夜晚也不見涼意。7月7日上午,日軍又來到盧溝橋以北地區演習。下午,駐守豐台的日軍河邊旅團第一聯隊第三大隊第八中隊,由中隊長清水節郎率領,從兵營出發開到盧溝橋西北龍王廟附近,舉行夜間演習。演習的內容是“從龍王廟附近到東麵的大瓦窯,向敵人的主要陣地前進,利用夜幕接近敵人,然後黎明時進行突擊”。

    龍王廟在宛平城西北,大瓦窯在宛平城東北,三地之間各隻有千米之遙,而且龍王廟內有二十九軍士兵駐守。日軍在此地進行夜間演習,顯然是有企圖的挑釁行為。

    下午7時30分,暮色降臨,清水節郎下令部隊開始夜間演習。日軍部分軍官和假想敵旋即到東麵活動。待天完全黑下來以後,近600人的部隊便向假想敵所在的東方移動。城內城外,劍拔弩張,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清水節郎在日記中寫道:“這天晚上,完全無風,天空晴朗沒有月亮,星空下麵,僅僅可以看到遠處若隱若現的盧溝橋(這裏指宛平縣城)的城牆,和旁邊移動著的士兵的姿態,是個靜悄悄的黑夜。”

    在這漆黑的夜裏,日軍將蓄謀已久的侵略計劃一步步付諸實施了。當晚10時40分,宛平中國守軍聽到城東北響起一陣密集的槍聲。在寂靜的夜幕下,槍聲是那麽刺耳,引起宛平守軍的密切注意。

    少頃,幾名日軍來到宛平城下,聲稱丟失一名士兵,要求進城搜查。宛平守軍認為,時值深夜,日軍進城搜查會引起誤會,妨礙治安。日軍仍堅持要進城。守城官兵拒絕說:我方部隊正在睡眠,槍聲響自城外,非我軍所發,日軍在演習場丟失士兵與我無關。我們執行上級命令,不能打開城門!日軍立即包圍宛平縣城,開槍示威。

    同時,清水節郎派人去豐台向第三大隊大隊長一木清直報告,要求派兵支援。一木清直接到報告後,立即向頂頭上司第五聯隊聯隊長牟田口廉也報告(此時,旅團長河邊正三不在北平),牟田即令一木清直率領第三大隊開往盧溝橋,現地指揮戰鬥。

    與此同時,日本駐北平特務機關長鬆井久太郎開始向冀察當局提出交涉。

    鬆井久太郎是七七事變中一個不可缺少的人物。他是日本福岡縣人,陸軍學校二十二期生。早年曾在海參崴及西伯利亞各地秘密活動,後任關東軍參謀。1937年3月,北平特務機關長鬆室孝良調回國內,鬆井便受命接任了這個職務。到任後,鬆井又被冀察當局聘為顧問。從此,他頻頻奔走於北平、天津、通州間,在對華交涉的名義下進行分離華北的種種陰謀活動。7日夜間的所謂“失蹤事件”發生後,鬆井又登場了。

    這天下午,北平市長兼二十九軍副軍長秦德純在市政府邀請北平文化界負責人胡適之、梅貽琦、張懷九、傅孟真等20多人,給他們報告局勢的緊張情況,交換應付意見,直到夜裏10點才散會。回宅後,他先洗了個澡,換上一件短衫,上床後靠在床欄上靜靜地沉思。突然,“叮零零”,電話鈴響了起來,時鍾指著11點40分。

    又發生了什麽事?一種不祥的預感,在秦德純的心頭油然升起。從6月以來,日本軍隊在盧溝橋地區進行的軍事演習突然頻繁起來。而且駐豐台的日軍河邊旅團第一聯隊的演習,竟以攻奪宛平城為目標,反複進行。莫非宛平城的駐軍和日軍發生了衝突?神經一直繃得很緊的秦德純忐忑不安地拿起了電話筒。

    電話是冀察政務委員會外交委員會主任魏宗瀚打來的。他說:“據日本特務機關長鬆井稱,本日有日軍一個中隊在盧溝橋附近演習,在整隊時,忽有駐盧溝橋之二十九軍部隊向其射擊,因而走失士兵一名,並見該士兵被迫進入宛平縣城,日方軍官要求率隊進城搜索失蹤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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