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
秦茉抱著雙腿坐在飄窗邊上，她昨晚上都沒有睡著，副作用讓她頭腦暈眩，可就是睡不著。她之前那麽多年的畫麵在她的腦子裏麵一遍一遍的回放，她努力去想五年前的事，那個晚上她和楚亦欽第一次在一起，那麽混亂，零碎的畫麵擠入她腦子。
可是她卻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楚亦欽從昨天走了之後，就沒有再過來了。
秦茉沒腦子去想那些複雜的事，她想著現在這樣也挺不錯的。等到她的病情徹底穩定下來，最好是確診沒有感染上之後，她再鼓起勇氣去找他吧。
“秦茉，是我，我可以進來麽？”
秦茉沒有應，她聽出這是顧昀的聲音了，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就像是失去了語言功能。這件事不是她的錯，可是後果是她承擔的。由於藥物的影響，她很難受。
聽到裏麵沒有動靜，顧昀輕輕地開門進來了。
“怎麽坐在窗邊了？最近冷空氣來了，窗戶開著冷，我給你拿塊毯子。”他一直都很照顧秦茉，連細節都很注意。他們像是生來就是這樣的關係，不遠不近的就像是親人一樣，至少秦茉是真的將他當成家人的。
顧昀抱著一塊毯子，毛茸茸地捏著就覺得很舒服，他披到了秦茉的身上。
“謝謝。”
“你嗓子怎麽啞了？要不要喝水，我替你倒一杯，待會兒你多喝點，這種天氣是該好好補充水分的。”顧昀那天沒幫上什麽忙，他一直都很自責，要是之前好好注意秦茉的安全，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她也不會這麽痛苦。
她臉色看著就很難看，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好像就幾天沒見，她怎麽瘦了那麽多。
看著真的讓人很心疼。
“拿著捂捂手，我試過了不燙的。”
顧昀將水杯放到了她的手裏，“你的手有點涼，我幫你把窗戶關上。”
“不要關，我想吹吹風。”
她不想空氣裏麵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窗外的風是自由的，沒有醫院死亡的味道，這是她唯一不討厭的地方。
“好，那我就不關了，我陪著你吹吹風。”
顧昀坐在她身邊，他能明顯感覺到秦茉變了，她變得更加低沉了，就像是之前被秦家糟踐的那五年，又像是褪去了一身的傷痛之後成長了，顧昀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楚亦欽呢？他沒在這裏麽？你中午打算吃什麽？”
顧昀知道她的傷口還沒好，她這樣坐著也不知道傷口有多痛。
“我吃不下。”
她不是矯情，就是吃不下。
一吃下去就覺得很惡心，想要吐，她看到那些食物都覺得有點難受。
“等你傷口好一些了，我帶你出去散散心，我知道你不喜歡醫院，洛爺爺也盼著你出院呢，但下周是他七十大壽，你那時候傷口也肯定好了，可以熱鬧熱鬧。”
“嗯。”
秦茉的話很少。
她慢慢坐起來，扯動著傷口，仿佛那裏疼了之後，才會提醒她，她現在不是個行屍走肉了。
“我扶著你。”
顧昀扶著秦茉，他生怕她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