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緊閉,不發一語,而王曉曉說的那句話一直縈繞在她腦中,她心中竟如打翻了五味瓶,滿不是滋味。

    軍營離她所住的府邸並不遠,不過一會兒就到了,她望著在無數火把照耀下的那片帳篷的海洋,快速勒住了馬,馬兒仰天發出一聲長鳴,王猛早帶了一隊手執火把的士兵過來,將她的坐騎接著,她也不多說話,將韁繩交到身邊的人手裏,徑直便往其中幾座營帳走去。

    王猛跟上她,驚訝的道:“殿下,你怎麽又過來了?方才將士們齊聲勸你回去休息,你。。。你。。。”

    楚優辭並不答話,卻道:“白將軍和雷將軍等人呢?”

    王猛道:“白將軍和雷將軍還有高先生在中軍帳中密談多時,這個時候也已安歇了。”

    楚優辭點頭道:“甚好,你不用去驚動他們,我去看看受傷的將士們,等下便也在營裏安歇。”

    “是。”王猛見她如此說,隻好垂頭應答。

    此次廣川之戰,越軍死亡過二萬,梁兵折損在三萬之上,場麵十分慘烈,其餘受傷的不計其數,剩下的梁軍在雷鬆的感召下,都已投降,這算是最幸運的一場戰爭了,所以雷鬆,實在是越國的大救星大恩人。

    現在已是深夜,大部分人都已安歇,但一些傷痛十分難熬的,卻還在輕輕呻[yín],一群軍醫也是一直沒有閑著,在各處傷兵營裏忙碌著。

    楚優辭一現身在帳篷裏,所有人都十分驚訝並且感動,有些人便坐起來想要行禮,楚優辭連忙攔住,又示意不要吵醒其他傷者,便一個一個的察看傷勢,溫言安慰,又不時轉頭向軍醫詢問著情況。

    楚優辭素日在軍中極是平易近人,從不擺公主架子,但發號施令時卻又雷厲風行,在士兵心中實是可親又可敬,這個時候她突然出現在這裏,連軍醫都不禁大受感動,有些傷者眼角已是泛起淚光,胸中一時熱血沸騰,隻覺為這位美麗的公主赴湯蹈火都是值得的。

    楚優辭一連探問了四座軍營的傷者,兀自還不願意去休息,又快步邁進了另一個座營帳,王猛心下暗暗著急,看她神色,又不好出聲出勸阻。

    這座營帳裏麵重傷者較多,有幾個都是缺胳膊斷腿的,雖然已妥善包紮好,但一眼望去,那袖子上紗布上都是血跡斑斑,臉色看上去憔悴痛苦至極,令人望之心中惻然。楚優辭心情沉重,暫時把自己的心事丟到了一邊,在其中一個傷兵的身邊坐了下來,軍醫也連忙跟到她身旁,以防她有話要問。

    那名傷兵一隻眼珠被刀劃過,已是廢去,雖已敷藥包紮,人也陷入半昏迷狀態,但口裏兀自呻[yín]著,楚優辭眉頭深鎖,正想說話,卻聽旁邊的王猛低叫一聲,道:“啊,丁姑娘和王姑娘怎麽過來了?”

    楚優辭心中一震,轉頭望去,過見一個身著淺緋色衣裳的美麗少女已佇立在門邊,旁邊還跟著一個臉蛋圓圓、眼睛圓圓的紫衫少女,不是丁淺語和王曉曉兩人卻又是誰?她呆了一呆,麵露不悅之色道:“這麽晚了,你們不睡覺,來這裏幹什麽?”

    自兩人剖開心跡以來,楚優辭從沒這種神色對丁淺語說過話,丁淺語尚未答話,王曉曉卻已忍不住了,拉著丁淺語走到她麵前,故意用一種極謙卑恭敬的語氣道:“奴婢們有要事向殿下稟報,所以冒冒失失的趕來,還請公主殿下息怒,饒恕了奴婢們的罪過。”話雖如此說,身子卻直直的站著,連腰都沒彎一下。

    王猛不禁有點傻在那裏,隻覺得氣氛極是怪異,又不知道到底哪裏不對勁,不明情況的看看丁淺語,又看看王曉曉。

    楚優辭臉色一沉,空氣忽然變得凝重起來,可是她未及開口,她身旁的那位傷兵忽然停止呻[yín],口裏發出一句模糊的囈語:“秀兒。。。”

    所有的人都是一呆,眼光同時向他望去,卻見他麵色慘白,眼睛緊閉,顯然還在昏迷中,楚優辭靜靜的望著他,不再作聲,片刻,那傷兵又叫了一聲:“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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