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他的認知裏麵,如此美好的東西,理應隻是消耗品。既然是消耗品,持有者就不應付出太多的真心與關注,而應該在享受之後便緩慢丟棄,去尋找生活裏麵的必需品。

    生活的必需品,就如你一日三餐果腹的東西,那是物質的承載或者就是物質的本身。每個在街上行走的人,有誰不是在為了這個詞匯而奔波勞累?這便是楚耀一直以來對於人生的定義。

    楚辭在十三歲那年被某製片人看上,甚至還為他在自己的劇本裏麵安排好了角色。楚辭被楚耀連哄帶騙的送進了劇組,可他拒絕任何合作,就那般冷冰冰地站在拍攝器麵前,麵對周遭人所投來的眼光,始終都是不以為然的態度。

    楚耀三番五次的對他言明其中的利益收獲與人際關係脈絡,他沒有絲毫客氣的推開了楚耀,帶著孩子的叛逆勁直接離開了拍攝現場。而楚耀因為楚辭的拒不合作,為自己先前的自作主張得罪了製片人,也得罪了導演,殃及到了他自身。

    楚辭對於娛樂圈的認知,從小是耳濡目染,他反感這個圈子的一切。甚至尹媚在世之時,有次提及要與他一起拍一組母子的溫馨時光,他也是抗拒的。可顧及母親心情,還是照做了。當然給於鏡頭的畫麵,全場沒有一次微笑。這倒讓大家看中了楚辭身上所流露出來的冷傲氣質。

    他對娛樂圈的厭惡,來源於母親一次次的醉酒歸家,來源於父親一次次的與其他女子登上緋聞封麵。但是這一切的觸發點都在於父親對於母親生活的揭露,當著一位還未滿十歲,心智卻早已成熟的孩子赤裸裸的將他母親剖析:“你以為你母親就多幹淨?我告訴你,在她還沒有跟我結婚之前,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過?你以為她有今天的一切,憑的是她的努力?是她的演技?我告訴你,她靠的全都是她那張臉,與她那精湛的床上功夫。”

    甚至還說道:“至於你,說不定根本就不是我兒子。”

    八歲的楚辭抬起雙手衝上來想要以泄憤怒,可他直接被楚耀提起,用力地扔在了地板上,頓時他隻覺得頭眼昏花。

    這是他所謂的父親,站在他母親的肩膀上,步步登高的同時,還不忘在孩子麵前誹謗詆毀她的母親形象。

    或許,也就是從這刻起,他恨了楚耀。

    他從未去反思過自己是否辱沒了父親這兩個字,隻因從始至終,楚辭於他來說,不過隻是多餘的存在。他不愛楚辭,也不愛其他人,他愛的隻是他自己。他是享樂主義的堅定貫徹與執行者。

    療養院回來之後,他知道楚辭來家找過他,想到了應該是為何。那刻他隻覺得阿詩當真是位小女子,如此一點小事,就要往他們的父子關係上雪上加霜。

    他未曾注意到,用父子關係來形容他們本身就是一種對於自己的嘲諷。

    阿詩看著楚耀手肘邊的劇本,她用自己筆下人物的飽滿,去對照楚耀人生的空洞,覺得如此這樣一人,又怎麽能詮釋好他們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

    季紅讓阿詩坐下,送來半杯水,她伸手接過,放在一邊:“楚先生,看來林總還是很看好你的演技。據說《故人不歸》這部戲,他可是投入了大量的資金,由一線導演執導。”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