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接過包裝好了的長笛,聳聳肩。隨後便牽著阿詩離開了。

    回來的一路上,阿詩睡著了,因為酒精,也因為有些晚了,直到楚辭將她抱回房間,放在床上時才醒。既然醒了,又是夏天,這不是洗澡自然睡不著。她拿著真絲套裝睡衣走進盥洗室,當她洗完澡出來時,楚辭也剛好從樓下的盥洗室洗完,躺在床上。

    她躺下去,關了房間的燈,準備入睡,卻聽見身後傳來楚辭詢問的話語,帶著躍躍欲試的微弱:“阿詩,我能抱著你睡嗎?”

    阿詩有點失神。

    不是難以回答楚辭的問題,而是難以回答他的情感。

    能嗎?

    男朋友抱女朋友這是理所當然的要求,而她卻矯情了這份理所當然的模樣。

    她想著自父母離世後這二十多天楚辭的種種,不敢靠她太近,每句出口的話語都是再三掂量,每次舉動都是再三權衡。即便是今日在樂器店的那一吻,她也瞧見了在他眼中的那份不深不淺的膽怯,害怕她將他推開,害怕她表現出反抗。

    所有的自然,都變成他提心吊膽的試探。

    當兩人參加完葬禮回來的第三天,在餐桌上,源於不小心,他的手指碰觸到了她的手掌,竟然讓這位在他人眼中顯貴無比的男子表現出了如同小孩子的慌亂。她不知道自己那刻的眼神有多麽寒涼人心,卻清楚的記得楚辭的模樣,那是深情被強行打上了馬賽克的無望與無措。

    這些天來,他一點點的循序漸進,從不敢觸碰自己,到簡單的牽手,相擁,仿若就是在給她回味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應該有的那份唯美。

    可她感受到的不是唯美,而是他低姿態的求存。甚至有日他說:“阿詩,我可以丟了這個姓,不要這個名。”

    阿詩回話狠絕:“血也換了嗎?”

    那刻,她在楚辭的眼中看見了濃烈而又清晰的傷。

    楚辭沉默了良久:“可以。那怕是脫胎換骨。”隻因為,所有的痛,都不及失去她的痛。

    多年前楚耀已經將他趕離身邊,他自小被親情所摒棄,被放逐在自生自滅的地帶。她給予了他情感的期望,她的家給予了他家的溫馨與有愛,將他圈進了自己的家庭之歡之中。如今,她卻因為他那從小就被強行斬斷的情感,去給他強硬的連接上一份怨惱。這是應當?還是無辜受連累?

    阿詩轉過身來,借著落進屋裏的昏暗燈光,描摹著他的輪廓:“楚辭,你有沒有在心底怪我?怪我憑什麽將對他的怨恨釋放在你的身上?”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