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得知季紅已經出院回家,便沒有前往醫院,而是直接驅車回家了。在回家的途中,倒是給季紅去了電話問候。

    施詩雖說沒有到庭審現場,可楚辭在出庭的第一時間便給施詩去了電話,不是恭喜她贏了官司,而是說:“阿詩,還記得你答應過我,我若幫你贏了官司,要滿足我一個心願?”

    施詩覺得自己完全是入了楚辭的套。這件即便放在其他律師之手,勝算也是在百分之八十以上。可她那日不僅答應了楚辭,還覺得楚辭有所要求是理所應當,甚至都未來得及去多想,這到底會是怎樣的一個心願?

    可既然答應了就得允諾,這是施詩為人處世的原則:“楚律的心願是什麽?”

    楚辭自然出口:“晚上早點回家。”

    這句話讓施詩的腦袋出現了短暫的空白,而又帶著幾分亦步亦趨的心態道了一句好。

    她轉身依靠在辦公桌邊上,看著掛掉的電話,在心底又一次將自己與楚辭來往的片段拎出來。她一時竟然找不到任何合適的詞語來形容自己心中漸漸攏起來的情感。

    就如同她與楚辭之間原來有一間空房,兩年多來他們多次繞著房屋邊沿回家,誰也不觸碰誰的邊界。可突然房屋裂開了一個口子,她掉了進去,還拉上了楚辭。

    可在這件陌生又漆黑的屋子裏麵,她沒有自己想象中的膽怯,腳步在一如向前,忘記了退後的姿態。

    是喜歡嗎?

    她第一次就這樣朦朧的感情,如此明確的詢問自己。她還記得自己問過徐瑜兮,是如何肯定自己愛上了陸懷瑾的?

    徐瑜兮說:“這種感覺不需要確定,也不需要你去鑽研。他隨時隨地都存在於你的心間,想起來你會笑,會哭。這是一種無法停下的感覺。”

    陳塘的案件,她率先撬開了楚辭世界的門窗。如果不明事理的人,來看待兩人之間,是她先在宴會上挑逗了楚辭。而如今,卻對自己心底升起來的情感,產生一種想要逃避的心態,連她自己都無法不對自己產生矯情的看法。

    她隨後又問自己,應該是喜歡吧?不然為何,在聽見他奶奶入院,會想著要去看望?不然為何,會如此甘願讓他頻繁出入自己的家中?甚至在麵對他不在家時,自己吃飯也會覺得失了滋味?

    可是這份喜歡的痕跡對於一向冷靜,未曾經曆過情愛的施詩來說,終究過於淺薄了些。她心底有著對愛情一詞的恐慌,這樣一份淡淡的喜歡還未能積讚夠帶著她與恐慌分道揚鑣的勇氣。

    她撥通了徐瑜兮的電話,沒有任何的拐彎抹角:“徐兮,我好像喜歡上楚辭了。”

    徐瑜兮放下手中的筆,端起旁邊的咖啡喝了一口:“你打算怎麽做?”

    “我不知道。”

    徐瑜兮了解施詩在情感方麵所曾遭受的傷害:“阿詩,楚辭跟他們不一樣。”

    施詩很驚訝,自己竟然沒有反駁徐瑜兮的話語。她聽見了自己心底讚同的聲音。

    她將手機從耳邊拿下來,掛掉了電話,同事的話語被自動的過濾。這樣的狀態,讓人以為她身體不舒服。

    “阿詩老師,阿詩老師。”同事喚了幾聲,施詩才回過神來。

    施詩收了自己有些空洞的思緒,看著同事:“怎麽了?”

    “你不舒服嗎?”

    “沒有。”

    “我們幾個約著晚上出去聚一聚,你要不要去?”

    施詩想起來楚辭剛剛在電話裏麵說的話,莞爾一笑:“我晚上有事,就不去了。”

    下午的課,施詩首次出現了心不在焉的情況。她以往情感裏麵的淡定自若似乎都因為自己品讀出了心底那份隱隱洶湧的情感,而在漸漸銷聲匿跡。甚至第一次在課上引用錯了名家經典,還被學生指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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