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餐廳,施詩帶著應有的禮貌問過楚辭之後,便按照自己的飲食習慣點好餐。店內食客不多,餐上的很快,雖說是素食,可是每道食物的賣相還是能勾出食客的食欲。

    素食,以往隻能在寺廟之類的地方才有售賣,當然好不好吃則是一件難以評斷的事情。可如今隨著大家對於生活質量的追求,以及在飲食結構方麵的注重,這幾年隨處可見的素食餐廳以及輕食餐廳,都在訴說人們的訴求不再隻是滿足於經濟條件的發展繁榮。

    在外用餐,楚辭一般都是商務宴會,或者一些推脫不了聚餐與應酬,其他的時間大多都是獨自一人,隨便走進街角的某處餐廳,解決饑餓。

    陸懷瑾常說:“楚辭,生活是需要你好好厚待自己的。”

    “如何厚待?”

    “亦如吃上一頓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亦如傾心一段良辰美景的佳話。”

    楚辭不留情麵的懟回去:“第一,對於食物我不挑;第二,對於感情我很挑。”

    這些年來,他一直堅持著獨身主義。在於他擔憂自己會被家庭影響所累,不懂如何去釀造自己的情感,害怕溢出來的是酒粕,而不是酒香。其次,便是亦如他對陸懷瑾而言,他很挑。

    這份挑剔,不是對人物長相的是否好看,也不是對對方家境性格篩選。甚至,他自己也很難說清楚,這份挑剔裏麵到底包含了什麽東西,又或者其實什麽都沒有。就如有人所言,他隻不過沒有遇見自己想要遇見的那個人而已。

    這樣的說法,已不是挑剔二字可以概括的簡單。他更多是一種隨遇而安的緣分。而這樣的情緣,是可遇不可求的彌足珍貴。

    而施詩對於感情是包含著期望,卻在生活中失望。隻不過這份失望在一次次的打壓之下,變成了生活裏麵的一渠絕望。

    曾有人將施詩堵在出版社的樓下,當眾表達,言詞真切,情感流露亦是真摯,他的一舉一動感動了圍聚在他們身邊的看客,或許還感動了他自己。

    可施詩一臉平靜的聽他說完,扔出一句:“我父母都有精神病,從醫學上來看,我患精神病的概率在40%-50%之間。”

    施詩的話語剛落,剛才還情緒激昂的男子,臉色漸漸泛白,嘴角的笑容也撕扯出了尷尬的褶皺。

    其實施詩的話語有誇張的成分在,施婷的精神抑鬱並不是先天,而阿光盡管多少有些先天性的精神問題,可讓阿光發瘋發癲的還是哥哥的死亡觸發,以及大家對於他言語的傷害。那年,街坊四鄰家家相傳的流言,以及不管何時何地對於阿光一家的欺壓,才是壓垮阿光精神的那根稻草。所以,施詩說的遺傳概率學不準。

    麵對男子的尷尬,施詩解了圍:“感謝你的厚愛。不過我沒有結婚的打算。”卻在自己轉身離去的那刻,笑容蒼白了自己內心的淒涼。

    如此這樣多次,麵對他人對於自己家庭的避恐不及,也促成了施詩感情上期望的潰敗,漸漸封鎖起了自己的世界,任由情感變成一湖不再流動的死潭。

    楚辭叉起一隻水餃,在碟盤裏麵的調料裏麵沾了沾,送入口,唇齒留香,味道確實擔得起施詩對於它不錯的評價。

    似乎,每份食物在他的眼中都在被蒙上了一道五彩之光,它們變成了澄澈透明的琥珀,映照著他心底那份在漸漸濃鬱的情感。

    他此時對於施詩的感情,就如同順著山間緩緩滴落的泉水,沒有來勢洶洶。它們以一種緩慢而讓他舒適的狀態滴滴落在下方的泉眼之中。時間累積,當泉眼有著水流潺潺往外而冒時,那便是他的情感溢出框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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