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城,於楚辭來說,是一座傷悲之城。

    當年,楚耀扔給他一張卡與一張機票,流露出來的不是父親的慈愛,而是施恩者的鄙夷。他擁著一位笑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以長輩的威嚴睥睨他孩子的無助:“拿著這些,離開桂城,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

    楚辭收了卡,裏麵錢並不多,隻夠他在倫敦這座高消費的城市,溫飽無憂的度過半年光景。為了能生活下去,白日上學,晚間與周末都要不停地穿梭各處,為自己往後的學業生活開支所努力。

    倫敦八年,他似乎將心底那份來自於家庭的風霜,轉換成了手掌之間的一層繭,來壯大自己對抗生活的能力。學業上的碩果累累,事業上的揚帆起航,都是他獨自耕耘而來的收獲。

    倫敦,異國他鄉,這裏屬於溫帶海洋性氣候,常年溫和濕潤。盡管她天氣多變,卻能帶給他一份不算深厚的溫暖。這樣的溫度,於他剛剛好,不會過度炭烤他的生活,也不會過於凜冽他的笑容。

    對於回國一事,楚辭一直在考慮之中。於他而言,這不是一張機票那般輕薄的航程,而是一場被年少生活所沉澱下來的厚重的時光之旅。

    那日,他與陸懷瑾站在康橋之上。迎著旭日,下麵是讓徐誌摩所念念不舍的水流聲,陸懷瑾遞給他一張機票:“回吧。”

    一張機票就這樣堵截了他成為徐誌摩詩中的流浪之人,撐著一支長篙,滿載一船星輝,沒有放歌,帶著別離的笙簫,回到了這座闊別多年的城市。

    歸來十年,楚辭有見過楚耀嗎?

    肯定是見過的。

    隨著楚辭在桂城的聲名鵲起,楚耀自然會忘卻自己當年所言,而找上楚辭。當然次數不多,在於楚辭對於他的那份無動於衷。

    有了以往被保安所趕出來的經驗教訓。他出了華茂公司,便直接撥通了楚辭的電話。

    楚耀電話撥打過來時,楚辭正在開會,此次商討的案件是有關桂城知名企業雲氏非法集資詐騙一案,金額高達數億元,起訴人多至上百位。

    楚辭坐在主位上,聽著此次擔任這次案件的主辯律師的陳言:“截止目前,我們已經對大部分受害人的意願進行了了解與收集,並且已經將此次案件的相關資料呈交給法院。他們的唯一宗旨,便是雲氏將騙取他們的錢財退還便可。然而,目前雲氏的負責人在逃,而雲氏名下的相關資產早已抵押給了銀行。據我們調查,雲氏這些年來,稅費欠繳數額龐大,而在外欠債已是不少。若我們想要幫助原告追回資產,這耗時過程會很長,而最後的結果很有可能是一場空。”

    楚辭右手手指輕敲著桌麵:“警方那邊對雲氏的負責人逃向可有掌握?”

    “目前線索不明。”

    “雲氏現在是誰在管理?”

    “雲董的太太。”

    楚辭若有所思:“雲董的女兒貌似在美國留學。而且據他人透露,雲董很愛她的女兒。”

    “楚律的意思,雲董會逃亡美國?”

    楚辭搖搖頭:“不。存亡關頭,他不會跑過去連累自己的女兒。但人不過去,錢過去倒不是不可能。”

    “我馬上著手調查。”

    楚辭微微點頭,拿起桌上震動的手機,眉宇間瞬間晴轉陰。他起身走出會議室,接通電話,公式化到陌生:“何事?”

    “我想找你談談。”

    “談什麽?”

    楚耀直接道明來意:“談三三被抄襲一案。”

    “楚先生,畢總派你來找我談這件事,實在不甚明智。”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