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放學回家都寫,總不可能都是沒記住課堂老師教的吧。

    李翠蘭走近看了看,“好像是很好看,衛山,你來看看,咱狗蛋寫的字和課本上的一模一樣呢。”

    “......”一模一樣就過分了,稍微有點像而已。

    不管怎麽樣,孫曉華的目標是爭取下午給狗蛋送飯,能偷會兒懶少幹點活還不扣工分。

    “媽,你說酒鬼送錢大讀書啥意思啊?”飯桌上,孫曉華問葉英。

    這段時間,葉英飽受摧殘,吃吃不好,睡睡不好,閉上眼睛就是唐知綜放火燒死她們的夢境,夜裏幾乎沒咋睡,也就白天趁蹲茅坑的機會眯會,活了幾十歲,葉英自認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從沒想過偷懶,但實在熬不住了,不睡覺腦子裏一團漿糊,像要爆炸似的。

    生平,也就這幾天稍微偷會懶。

    蘇家和唐家八字不合,聽孫曉華提起酒鬼她就來氣,“沒事問他幹啥,咋滴了,還嫌我不夠慘故意膈應我是不是?”她被酒鬼扇耳光的事傳到其他生產隊去了,以致於好多人碰到她就問她挨打的事,問就算了,一個個表現虛情假意實際幸災樂禍的看得她火大。

    “媽,我沒別的意思啊,剛剛看狗蛋寫作業,我突然意識到件事。”

    蘇家男人都是話少的,各自吃各自的飯沒人搭話,蘇衛國收到他媳婦遞來的眼色,故作凝重,“什麽事?”

    “媽送狗蛋讀書是盼望他爭氣做個會計,以酒鬼千方百計騰時間讓錢大讀書的情形來看,你們說他是不是也想錢大做會計啊?”生產隊就1個會計,誰做會計肯定看誰最有本事,錢大是攢了勁兒的學習,而狗蛋......

    兩學期了,今天頭次寫作業,還是跟鬼畫符似的。

    哪怕嘴上極力誇獎狗蛋字寫得漂亮,究竟漂不漂亮,李翠蘭還是有數的,“媽,咋辦啊?”

    難怪酒鬼不吃不喝要送錢大讀書,根本是來和狗蛋搶飯碗的。

    這件事幹係到狗蛋以後的前程,連帶著全家也會受影響,再不想提酒鬼,葉英也得正視起來,她偏頭問蘇國良,“老頭子,咋辦啊。”真讓錢大做了會計,酒鬼不得想方設法報複他們?隊長已經是唐家人了,會計如果也是唐家人,他們的好日子就真的到頭了。

    蘇國良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了,“狗蛋,你和爺爺說,你的成績好還是錢大成績好?”

    悶頭扒飯的狗蛋:“......”沒考試他咋知道,他筷子伸進菜碗,左右來回的刨,滿臉不高興,“咋又是青菜,咱家的雞不是下蛋了嗎。”錢大家沒養雞天天都能吃雞蛋,他家養了雞的,咋不煮雞蛋吃呢。

    “問你話呢,耳朵聾了。”蘇國良是個脾氣大的,尤其這兩天狗蛋不知抽哪門子瘋,不是怨飯菜不好吃就是怨衣服壞了不買新的,全家供他讀書夠省吃儉用的了,他還有臉嫌棄,不知哪兒養來的毛病。

    “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啊,每學期期末才考試,你問狗蛋狗蛋肯定答不出來啊。”葉英開口,“錢大才讀幾天,哪有狗蛋厲害。”

    葉英眼裏,千好萬不好不如狗蛋好,尤其是酒鬼兒子,給狗蛋提鞋都不配。

    “媽,話不能這麽說,錢大讀書時間短,他勤快啊,沒去學校前,他天天帶著弟弟們撿柴,可讀書後,咱啥時候看他出來晃悠過?悶在家認真學習呢,聽說借了本上學期課本,自己學呢。”孫曉華覺得有必要提醒葉英,勤快的鳥兒有蟲吃。

    葉英瞪眼,“飯堵不住你嘴巴是不是?”

    孫曉華說道,“媽,不是賭氣的時候,錢大認真刻苦是事實,就說學校中午放學,其他學生全回家吃飯,他留在教室繼續學習,可能今天不如狗蛋,後天不如狗蛋,半個月後呢?一個月後呢?像不像李建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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