祗園精舍鍾聲響,述說世事本無常。

    紀曉嵐的《閱微草堂筆記》裏麵曾經講過碩鼠過度繁殖,挖洞太多結果整塌了牆角,把一窩老鼠壓死在下麵的故事,有人感歎它們忘記自己的窩本是靠著人類的房子存在,而紀公評論說,李林甫楊國忠之流自古還少嗎?人類尚且得意了就忘形,又怎能笑話碩鼠呢?

    八十年代“先富起來”的那一撥人裏麵,有不少人家的子弟容易養成非常囂張嘚瑟的品性,這不光是因為有錢,也是因為他們的家庭多數都有比較強悍的官場背景——老夏就是這類少爺公子當中的一個典型。

    1994年,小貝勒經常會去一位親戚長輩的酒吧幫點兒忙,時間長了就被熟客戲稱為“少掌櫃”。老夏是熟客當中的一員,當時他也就是二十二三歲,小貝勒則還是十字頭的歲數,但既然都被叫少掌櫃了,總得擺出些老練成熟見過世麵的樣子。聽著他們誇誇其談,內心驚佩敬畏,表麵上還要強裝著不要太動聲色,於是老夏等人也就認為小貝勒算是可以無話不談的酒友了。

    當時和老夏一起玩的有六七個男女青年,歲數、家境都跟他差不多,家裏都算是有點兒錢,本身也借著父母的路子做買賣。這群人的性觀念相當開放,用他們一個熟人的話說“誰跟誰都隨便兒亂睡”,睡完還會公然互相打趣閑聊。小貝勒對此早有耳聞,但還是有一次被震撼到了:那回的當事人是老夏和他一個哥們兒,還有個姐們兒,仨人頭天晚上就是在小貝勒打理買賣這地兒喝的酒,沒喝多少就找地兒開房去玩,小貝勒那天正好有些煩心事,巴不得這幾個聒噪主兒早點兒走,也沒太在意。到第二天開張這三位又來喝了,店裏還沒怎麽上座兒,就聽他們互相笑罵說起頭晚的細節。原來老夏那哥們兒在當中突發奇想,在姐們兒趴在老夏身上的時候要試試前後同時,姐們兒大約是很緊張就沒能成功,於是被那哥們兒笑話了。

    “……能不緊張嗎?再說你要不要臉啊,現在當著少掌櫃的,你敢把當時你說的什麽再說一次嗎?”姐們兒憤憤然。

    “有什麽不敢啊,我不就按著你說‘你別緊張,別動,哥們兒JB小,不疼’嘛,有什麽的?”那哥們兒完全的嬉皮笑臉,完全的滿不在乎。

    ……

    ……幾位哥哥姐姐,你們這心也忒寬了吧。

    雖然原先就已經聽過不少他們的凶悍對白,但對於當時的小貝勒來說,這次的尺度真有點兒刷新世界觀的意思了。

    這是春天的事兒,到了夏天,老夏這幫人突然不來了。小貝勒等人一開始還猜測說是不是出國玩兒去了,過了些天才從一個也認識老夏的朋友那裏聽說,原來他和當時的京城四大公子之一金哥幹仗呢,而且戰爭正在不斷升級中。

    其實老夏和金哥本來沒什麽交集,戰爭的起因隻不過是金哥在一家酒店停車場占了老夏的默認專用車位,酒店方麵是兩邊都惹不起,就建議雙方協商解決。沒想到不談還好,一談之下就掀桌翻了臉,兩位大少都喊出了誓把對方打出京城的口號,於是連番惡戰下來,雙方各有許多小弟或被拘捕或進醫院,互相的豪車或被燒毀或被砸爛,還牽連到不少無關的商家。盡管造成這麽大的破壞,兩人仍是誰都不肯收兵,據說金哥正聯絡南城老流氓七爺助拳,老夏則邀請四大公子中另外一位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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