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覺得頭‘嗡’的 一下,一陣眩暈襲來,緊跟著我就感到喉嚨發幹,都有些說不出話來了,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發出聲音來,而聲音非常的古怪:

    “來的是技術部哪位高管?”

    “姓常,常亞東。你們熟嗎?”馮雅楚不動聲色的問道。

    “認識,但沒有過接觸。”我本能的快速做出反應。

    “認識就好,作為分公司的財務經理,你是肯定要出席的。你來分公司的時間還不長,所以有些事情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們北京分公司最大的特點就是團結,這一直也是總公司最看重北京分公司的一點。”

    我知道,馮雅楚是在警告我,在見到總部的高管之後,不要胡亂講話妄圖告她的黑狀,否則一定就會給我好看,可是她哪裏知道,我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想這些,我現在滿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

    ‘常亞東來了。’

    自從我離開了上海之後,就再也沒有和常亞東有過任何聯係,因為他仍舊沒有給我一個字的留言和郵件,我最初是因為憤懣他對我的冷落,所以下決心,他不找我,就絕對不主動找他。再後來,我就連賭氣的力氣都沒了,心裏隻剩下了越來越濃的苦澀與哀傷——是啊,對於一個已經把你拋到了九霄雲外,不聞不問的男人,你卻跟人家賭氣,那簡直就是無聊和可笑了。再到後來,我就徹底的失去了主動去聯絡他的勇氣。我不敢找他,因為我無法想象,如果當我主動和他聯絡之後,他仍舊回複給我無限的沉默,我該何以自處!

    ‘既然,一切都結束了,那麽就讓它像一陣風一樣無聲無痕的消逝吧,這樣,至少還給我留下了最後的矜持和尊嚴。’

    也許在男女交往中,所謂的矜持和尊嚴並沒有那麽重要,可是當女人走到了我這一步的時候,能保留下來的,可能就是隻有這份矜持和尊嚴了。

    而我做夢也沒有想到,就在我的心已經開始慢慢的沉寂的時候,他,竟然又出現了,而且還是這樣的措不及防,不容抗拒。我看了一眼表,現在已經十點半了,他肯定已經到北京了,一個多小時之後,我就不得不在眾人麵前和他把酒言歡!

    他能做到自然而然嗎?我想他肯定能,因為對他來說,我隻不過是他眾多紅顏中的一個。那我能自如應對嗎?我在心裏問自己,然後我悲哀的發現,我不能!雖然說過千萬遍,要忘記,也下過無數次決心,要把這一段似乎存在又似乎是臆想的情愫當成一場夢境,也曾經以為我已經真的放下了,可是直到他突然出現的這一刻,我才發現,原來他仍舊深深的刻在我的心底。

    他的樣貌、言笑、聲音在我的心底不住的湧動,分外鮮明。而曾經的甜蜜、煎熬,毫無理由的信任,又毫無理性的怨恨,也從來沒有這麽清晰過!

    “天。”

    我哀號了一聲,把頭深深的埋在了沙發上,隻想委屈的大哭一場,萬千言語隻化作了一句話:

    ‘你為什麽要來?’

    我站在鏡子前麵看著自己,來北京快三個月了,我已經徹底的忽略掉了自己的容貌問題。我沒有做過頭發,沒有做過皮膚保養,沒有修過眉毛。我的卷發因為不再每天打理,已經幾乎全直了,很幹枯。眉毛也長瘋了。皮膚就更不用說了,這一個多月的奔波,已經讓我黑的快變成非洲人了,而且我第一次發現,我竟然瘦了很多。看著鏡子中的我,比起上海的時候,簡直是老了十歲都不止。我想梳梳頭發,可是一抬手,卻看見我的手和胳膊也被曬得又黑又黃,指甲也毫無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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